“著涼了?”他將額頭貼在她額頭,滿心的關懷,流露的那麼自然。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殷莫愁心中又是一甜,沒有拒絕。瞥見他衣袖有處綻裂,大概是剛才攀摘花朵不慎被樹枝劃破。說道:“你袍袖綻裂了,我幫你縫補。”他替她摘花,這算是還情吧。
“莫愁……”龍天運喜不能自己,久久難以成言。這是殷莫愁第一次主動對他這般柔情。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侍女送來了針織。殷莫愁專注的認真的一針一針穿縫。龍天運凝看著她那專注。直要看痴了過去。
“啊——”凝神中殷莫愁突叫了一蟹。她根本不諳針術,被針刺破了指頭。一點心紅的血湧凝成顆圓滿的露珠。
龍天運立刻握起她的手,輕輕吸如她的手指。她的心猛一羼。感到他那蜜蜜的情意。隨指尖一股麻熱,傳至她心頭。臉龐不禁一紅。但她沒動,靜靜地,任臉兒羞紅。
但她簡直不敢看著他,不敢而對他的眼。對他酌溫柔,怎麼想抗拒都抗拒不了。
“來!”龍天運再次為她披上袍子。將她拉到身旁。她遲疑一會。輕輕靠他肩膀,滿腔濃情蜜意化不開。
久久,兩個人都沒說話,一股情意混渥流著。
那一片花海,愈看卻便愈綺麗,看花了她的眼,看昏了她的心。她覺得有點疲懶,閉上了眼,就那樣靠著龍天運的肩膀,不知不覺睡著。
龍天運低頭俯視,望著她一派無心的睡容。那樣不設防,雖有些驚訝,但有更多的憐愛和狂喜。殷莫愁這般毫無防備的睡容,柔柔地靠在他懷裡。這表示,她對他的信賴,一顆心裡向他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好像長久的相思有了著落,心中充塞滿甜蜜。愛一個人,而被對方所愛兩情相悅的感覺竟是這麼幸福。
他抬起頭,目光越過那一片花海,落在渺渺的遠方。江山無限,情懷無限。他低頭又看看殷莫愁,那般清澈無心的容顏。
他不該迷憫的。對他來說,她是最重要的。比他自己,比天比地,比這無限江山都重要。
只有她,是不可取代的。
他痴痴又望著她,久久。久久。甜蜜又憂傷地擁住她。
苟藥花叢後,杜邑侯妃母女隱身在陰僻處,一個冷眼,一個帶點微傷,同看著這一幕。
“看到了吧?那殷莫愁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皇上整個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你竟然還那麼傻,在太后面前替她說情!”杜邑候妃一副冰冷的口吻告誡杜鳳嬌。
杜鳳嬌咬咬唇,一臉無所爭的表情。
“皇上妃嬪眾多,中意殷莫愁,原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也不能容忍。怎麼進宮伺——嗯——”她頓了頓,輕輕又咬唇。遲疑在嘴裡的那句“伺候皇上”終而羞得說不出口。
杜邑侯妃掃她一眼,有意尋隙似的問道:“如果皇上受了她的迷惑,立她為後呢,那樣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杜鳳嬌花容略為失色,浮現一絲倉惶。她眺眼亭欄邊那幕濃情和融的景色,猶豫一會,強掩著失意,強顏笑說:“果真如此,那也無妨。我只要能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就行了。”
“沒出息!”杜邑侯妃橫眉白了她一眼,頗為不悅地哼了一聲。她處心積慮要讓女兒登上後座,她卻這麼軟弱沒用,被那殷莫愁騎到了頭上還不肯吭聲。杏眼一瞪,說:“你是這麼想,但人家可不一定會讓你這麼做!”
“娘?”杜鳳嬌不明白那話裡的意思。
看她那一臉懵懂,就讓人覺得有氣。杜邑侯妃瞪眼一會,搖頭嘆道:“你這個傻孩子!說你傻,你還當真不是普通的愚鈍。你想想,那殷莫愁若當上了皇后,她會像你這麼有肚量,與你和平共處,讓你在皇上身邊伺候皇上嗎?”
“啊?”杜鳳嬌臉色大變。
“知道厲害了吧?”聲音悻悻的。
遠遠看去,亭欄前殷莫愁午寐已醒。正與龍天運隅隅低語,傳來笑語聲聲。杜鳳嬌身子輕輕一顫,掩了而回身淚坐在石椅上,神態有點悽苦。
“你現在難過也沒用。”杜邑侯妃顯得冷酷從容。
“娘。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皇上他才會——”如果能讓龍天運把一顆心轉向她,不管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你別急。娘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能不為你打算嗎?你放心,娘會替你想辦法的。”杜邑侯妃走到杜鳳嬌身旁,貴氣的臉幾分心思莫測,只要殷莫愁消失,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