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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從大一到研二,從少年到青年,從兩情相悅到談婚論嫁,他付出了多少,我不曾虧他一分一毫,大冬天早晨第一節課他起不來我替他記筆記,他生病我陪他去醫院徹夜守著他輸液,走路我不要他拎包逛街我不要他付賬,他送我什麼我一定精心挑好匹配的禮物送回去。我一直洋洋得意於自己不撒嬌不任性,體貼又幹練,絕對是新時代好女友好伴侶,原來所謂的自尊自立,自愛自強,不過是因為我從來沒為這段關係,投入過徹底純粹的感情。

我從小缺愛,渴望被愛,薛壤這樣溫暖敦厚的男孩兒向我張開懷抱,我簡直沒有任何抵抗力。

可事實上,我還是躲在那層透明無形的外衣裡,不曾有勇氣破繭而出,正如薛壤說的,其實四年七年不重要,我只是押下了我輸得起的賭注,不交心給他,不放任自己。我不相信薛壤,事實上我誰也不指望,當初相愛的激情隨時間褪色,我還站在原地,薛壤越走越遠,現實如潮水席捲而來,我們走散了,就算能去約定的地點集合,也已經不復當初攜手時的憧憬與默契。

難怪在紅螺寺的鯉魚池邊,十個硬幣那麼久的時間,我許不出一個具體而微的心願,形而上的、語焉不詳的祈求,上天都愛莫能助。

許多年前有對姐妹組合唱道,你說不愛我,才愛上她,和變心不一樣。這是負心郎叫人憤慨的說辭,卻驚人準確地描述了我的領悟。沒有蘇湛,我依然留不住薛壤,有了蘇湛,我才知道薛壤和我,原來只剩下初見。

元旦後第一天上班,我請了假,不怕蘇湛多想,電話裡我的鼻音媲美最破舊的風箱。他說我送你上醫院,我說不用,燒已經退了(雖然還有38度),他說我下班後去看你,我說別來,我家單元門門禁壞了,我還得下樓給你開門。

節後第一天事情不多,也沒幾個騷擾電話,中午我吃完了冰箱裡最後一點存貨,傍晚只能下樓覓食兼補充戰備糧,剛換好衣服抓起鑰匙錢包就聽門鈴大作。

“Joey讓我來的。”蘇湛拎著一兜打包飯盒底氣十足地宣告。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讀者能不能理解這章小米的心態,顯然我不打算為小米開脫,只要名義上還是薛壤女友,她的行為就構成了精神出軌,但現在她發現沒有蘇湛,自己也無法和薛壤再走下去了,不是見異思遷,是心已經不在那兒了。

心冷的原因仍舊是她成長期的家庭變故,小米是個極度缺愛的孩子,有人來關心她溫暖她她就跟著人走(所以女兒要富養,說的是要給她很多愛,而不是要給她很多錢,這點太多家長誤解了)。她走著走著終於發現誘惑自己的不是薛壤這個人,而是被愛的感覺,當這種感覺和走進婚姻要面對的種種問題狹路相逢,虛無縹緲的意識怎麼敵得過滾滾而來的殘酷現實呢。

水碓湖是北京地名,就在藍色港灣旁邊。有北京的筒子看本文的麼,吱一聲兒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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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九喲

“Joey讓我來的。”蘇湛拎著一兜打包飯盒底氣十足地宣告。

我看著像特別討厭他來麼……

好像還真是,他見我一身即將出門的行頭,嗓門立刻大了幾分,“話說我還以為你病得起不來床,早知道就讓你下來開門了,我在樓下等了十幾分鍾!”

“不可能,下班時間進來出去的人多了——多少錢?”我作勢要拿錢包,蘇湛忙制止我,“幾盒菜而已。”

“不行,親兄弟明算賬。”我瞄了眼塑膠袋——嘉和一品的清粥小菜,五十塊錢打住了吧……

“行了,你病好請我得了,我走啦你自己好好休息……”

蘇湛不好跟我在門口推搡菜錢,連盒帶袋兒塞我手裡便離開了,連我家門檻都沒進。可這孩子哪那麼容易打發,過了會兒我接到他電話,“米開朗你至於麼,想讓我走直說就是,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還是悟出來了,也是,面值三千的祈禱代金券都一分不要全留給我了,我哪用得著跟他算這幾十塊錢的小賬。我肚裡空空,心裡慌張,找不到一點力氣反駁,握著電話蜷在沙發上,只叫了句“師兄”,便只剩下一陣不均勻的呼吸。

多希望叫一聲師兄就可以回到師兄妹的單純,只是不可能了,從他吻我而我沒有推開的那一秒鐘開始就再不可能了,燒了兩天一夜的米開朗終於承認,那三秒不是我動彈不得,是我留戀不捨。

“開朗?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