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一流高手。馮古道鬆了口氣,佯作好奇地回頭。上來的是端木回春,比起上次見面,他的眉宇間少了分閒雅飄逸,多了分沉凝穩重。可見在這兩三個月裡,他經受了真正的磨練。&ldo;侯爺。馮爵爺。&rdo;端木回春不卑不亢地行禮。馮古道笑道:&ldo;聽了一個多月的馮爵爺,還是有些不自在。&rdo;薛靈璧別有深意道:&ldo;或者讓他們改口叫你明尊?&rdo;馮古道摸著鼻子,道:&ldo;希望他們叫的時候臉上不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rdo;薛靈璧不置可否,側頭問端木回春道:&ldo;佈置得如何?&rdo;端木回春道:&ldo;一切如侯爺所言。&rdo;&ldo;那就好。&rdo;薛靈璧頷首道,&ldo;到時候我會摔盤,掌櫃聽到後,會將三味樓的旗幟解下來。到時候你們便行動。&rdo;&ldo;是。&rdo;端木回春領命而去。等他走後,馮古道微笑道:&ldo;侯爺好手段。連端木回春這樣的人都被收得服服帖帖。&rdo;&ldo;我倒覺得讓他服服帖帖的另有其人。&rdo;薛靈璧邊說,邊將手緩緩搭在甜菜盤子的邊緣。馮古道瞳孔微縮,&ldo;侯爺準備幾時動手?&rdo;薛靈璧不答反問道:&ldo;你認為幾時好?&rdo;馮古道沉吟道:&ldo;我認為侯爺還是從長計議的好。&rdo;薛靈璧垂眸,眼中閃過一絲厲光,&ldo;若是本侯說不呢?&rdo;馮古道的右手漫不經心地搭在大氅上。他突然緩了口氣道:&ldo;馮古道。你還曾記得本侯曾經說過什麼嗎?&rdo;&ldo;侯爺金玉良言繁多,不勝列舉。&rdo;馮古道答得模稜兩可。&ldo;本侯曾說,你若是騙我,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將你千刀萬剮。&rdo;薛靈璧抬眸,一字一頓,說得深沉,說得決絕。馮古道面不改色道:&ldo;記得。&rdo;薛靈璧搭在盤子邊緣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ldo;所以?&rdo;馮古道搭著大氅的五指一點一點地縮緊,&ldo;所以我一直謹言慎行。&rdo;&ldo;是麼?&rdo;薛靈璧的眸光越來越冷。他眼角一瞥,望著那件大氅道,&ldo;給我的?&rdo;&ldo;侯爺的那件被血屠堂主弄壞了,&rdo;他絕口不提自己主動用它來擋寒魄丹,&ldo;這件雖然不如侯爺那件名貴,但在冬日裡總能擋擋風。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還請侯爺收下。&rdo;抓緊大氅的手腕慢慢抬起。&ldo;馮古道。&rdo;薛靈璧森然道,&ldo;你敢再把手靠近左袖的那把劍試試看!&rdo;馮古道抓著大氅的右手猛然一鬆,連帶著連吊起來的心都鬆了下來,&ldo;侯爺,多慮了。&rdo;&ldo;你敢說你買這件大氅不是為了掩飾你袖子裡的殺氣?!&rdo;壓抑多時的憤怒終於忍不住迸發。馮古道一再的敷衍、隱瞞、欺騙幾乎讓薛靈璧眼中的恨意化作膿,化作血!馮古道坦然地掀開大氅,右手從左袖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道:&ldo;侯爺,我帶的是匕首。&rdo;薛靈璧怒火越加旺盛,每個字都是從齒縫裡蹦出來的。&ldo;所以,你承認你是來殺本侯的?&rdo;&ldo;若是可以,我更希望能夠制住侯爺,和平地解決此事。&rdo;既然揭開了,也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馮古道每字每句都答得真心實意。他的從容猶如一盆涼水,將薛靈璧從頭到尾澆得冰冷透徹。&ldo;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rdo;馮古道沉默。&ldo;利用本侯,將本侯玩弄於你的股掌之間?&rdo;薛靈璧的語氣從開始的激動轉為冰冷,唯一不變的,是眼眸中森冷入骨的恨意。馮古道緩緩開口道:&ldo;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不由己。&rdo;&ldo;所以只怪本侯情不自禁?&rdo;他冷笑。馮古道無聲收口。薛靈璧反手捏住盤沿,&ldo;若是本侯此刻摔盤,你是否會拼了命地與本侯展開一場殊死搏鬥?&rdo;&ldo;不會。&rdo;馮古道冷靜道,&ldo;我不是侯爺的對手。&rdo;&ldo;你倒是有自知之明。&rdo;&ldo;所以我會努力逃出去。&rdo;馮古道不緊不慢道,&ldo;去通風報信,或是另想辦法救援。&rdo;薛靈璧道:&ldo;你想得真周全。&rdo; 對於這句近乎與唾棄的讚美,馮古道表現得一臉平靜。&ldo;既然你想得這麼周全,就從來沒有想過對本侯坦白麼?&rdo;這才是他最最不可諒解之事!他可以理解他來時的逼不得已,卻無法諒解他今時的有條不紊、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