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胎還是個兒子呢。”不怪蕭歆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外面只要聽說四福晉又懷孕,誰人不是說這是又要生阿哥了吧。所以她現在也都有這種錯覺了,真是隻要一懷孕,就要生兒子。
四爺揉著蕭歆的肩,“那就再生一個,總歸能讓咱們生著格格的。”
蕭歆就睨眼看四爺,“您不是說等生了這個就帶我好好的去遊山玩水一趟,合著這好聽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四爺也跟著低眼去看蕭歆,“爺不是說生了格格就暫時不再生了,你能保證這個是格格?”然後胸口上就感受到了福晉愛的擰巴,四爺忙說:“爺的衣裳哪去了,快拿給爺穿上,冷。”
在外面緊張的局勢下,四爺一家在園子裡過的倒是溫馨愜意。等稻田一片金黃的時候,地裡的其他作物也跟著相繼成熟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突然派人過來傳話,說是要過來圓明園看看,其實就是來看四爺種植的成果。
四爺跟皇上雖然是父子,但皇上上家來的事情還是屈指可數。所以這個接駕事宜,四爺也是十分看重,就怕哪裡做的不好。
戴鐸倒是個清醒的旁觀者,“四爺不必太過謹慎,皇上之所以要過來,大概也是知道地裡的作物成熟了。如果可以很好的推廣兩季水稻,相信皇上也會很感興趣去了解。”這樣父子之間才不至於沒有話題。
四爺知道戴鐸的意思,這個時候最忌諱討論朝事,尤其是牽扯到太子的事。談論一下農作物種植等事宜,的確是最保險又不會冷場的選擇。
所以當皇上摘了一把稻穗在手裡細看的時候,四爺就把南方有些地區種植兩季水稻的事情說了。又指了一旁的地瓜同玉米地,“兒臣拿同樣多的土地來做了比較,如果只種一季水稻,產量的確不如玉米小麥好,可要是種上兩季水稻,就能多出三到四成的收成。而且越冬的季節也不荒廢,可以種一些土長作物,像土豆山藥這些易儲存的食物,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大提高土地的使用情況,減少土地的空置期。”
康熙聽的十分認真,間或還會問上兩句。臨了也是感慨道:“前時聽說你在府裡種菜,朕還以為你只是貪個新鮮,看如今這個場景,倒是真的用了心的。”
四爺跟在旁邊說道:“兒臣也是這些年走的地方多了,看的也多了,覺得這天下百姓之所以貧苦難脫,大抵是丁畝之銀負重,火耗佔比日增的原因。”
這些其實都是歷史遺留問題,每個朝代的皇帝都在力爭減徭免役,但卻解決不了根子上的問題。這天下畢竟是農民居多,富人佔比有限,而且富人是極其富有。就拿江南富戶來說,隨便一家擁有上千畝的土地都是小意思,而賦稅呢,又按人頭計算,所以富人其實是佔著巨大的資源,卻只繳交相當少一部分的賦稅。在土地兼併日益嚴重的今天,這些問題都是亟待解決的。要不上次江南大旱為什麼就會出現暴民搶糧事件,問題不就出在了富商趁機哄抬米價才造成的。只是這個兩季水稻看著很好,“地域的區別也要考慮在裡面,江南或許還行,北方一進入秋冬,很多作物就不行了。”
四爺把皇上讓進田邊的草廬,繼續說:“所以兒臣還在做嘗試,畢竟農戶還是以溫飽為主,真要是說改種植山藥土豆這類食物也不現實,自己吃不了那麼多不說,賣也賣不出幾個價錢,如果再滯銷下來,就會度日為艱。”
康熙點了點頭,“所以還是要從根子上遏制土地繼續這麼肆無忌憚的兼併下去,要不等到哪一天把農民逼上了絕路,就不僅僅是暴亂了。”說了這麼多,康熙的心情一直不錯,這些兒子裡面,總算也還有是心懷天下百姓的。手邊摸出一隻精美的懷錶開啟看,“朕聽張城說,你對他們國家的事物很感興趣。”西洋玩意看著是新鮮,卻都不怎麼務實,就好比這一隻懷錶,也只有皇室能用的起,你真要當一件普通商品來流通,估計沒幾個人能買的起。
四爺也不過是說:“倒是架不住獵奇心裡。”
康熙指了石凳讓坐,還頗有興趣的聊起了西方的東西,“這西洋傳過來的東西也有好的,你看朕現在看摺子就得用他們造的眼鏡,還有那個望遠鏡也是個好東西。只是每常在聽到張城說他們那個地方如何如何好的時候,朕就覺得這是在吹噓,哪個做買賣的還能說自己的東西不好,大概也只這麼幾樣能拿的出手了,說到物產,到底還是咱們大清更豐富才是。”
這其實就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的道理,人家能獻到御前的東西,自然是他們那裡最好的,所謂特產不就是這樣。但人家既然能造出這樣的東西出來,說明在這一方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