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兒就起身去沐浴了。就算在這裡,行動不便,他也要每天沐浴,因為沒辦法從家裡拿衣服來,他現在就身上這一身,不能更衣,只能勤洗浴了。
他洗過後,阿江和阿九已經把藥材都整理好了,太陽也落下了,他們開始把藥材重新捆紮,搬進屋裡。
蟠兒看了看陶盆裡泡著的藥材,取出足量的放進鍋中,開始給漆離煮藥。
阿九和阿江一個守著他,一個去做飯。
之前每一天,他們都是這樣過的。雖然漆離一直沒醒,但他也沒死啊,還會拉呢,阿九都替他洗過幾次褲子了。
他們都很有信心,有蟠郎在公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漆離先是聞到了一股苦味,這個苦味一直環繞著他,讓他醒來後一聞到就想起來了。
他花了半天功夫才把眼睛睜開,耳朵也像剛剛開啟一樣,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阿九說:“公子,這藥會不會又白煮了?”原來蟠郎在煮藥。
蟠郎慢吞吞的說:“等你家公子醒來就不會白煮了。”
原來那藥是給他喝的。
漆離努力的張開嘴,努力半天才說出話來:“給我……”
蟠兒立刻聽到了,連忙過來,伏身一看,漆離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正在四處找人,看到他,認了半天,又說:“藥給我……”
蟠兒笑道:“那藥是煮給別人聞味的,你醒了?先喝點水潤潤嘴。”
阿九不敢叫,捂住嘴跑出去,跑到灶下狠狠把阿江給摔到地上。
阿江背後吃了他一記,來不及生氣就見這兔崽子捧著剛煮好的水蹦著跑了。
他猛然明白過來!立刻也跟了上去。
蟠兒託著漆離的頭,把水碗湊到他嘴邊,“只能喝一口。”
漆離哪裡能聽他的?水碗剛碰到嘴,他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碗立刻被移走了。
阿九和阿江在旁邊瞪眼睛著急又不敢動,求道:“公子,再讓我們公子喝一口!”
阿江也道:“水還有!我燒了一鍋!”
蟠兒搖頭,對這三個說,“阿離這兩天拉的屎都是黑的,這是腸子有血,那一刀傷著他的腸子了,暫時不能吃東西,也不能喝太多水。”
漆離只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都快飛起來了,手足無力,聽蟠郎說的嚴重也不敢要求非要吃東西喝水,道:“那我什麼時候能吃?”
蟠兒說:“這幾天我看刀口,倒是好好的,肉也沒變色,沒發臭。”
阿九連忙說:“蟠郎讓我買回了好幾車藥,親手炮製,給公子用呢。”
漆離有氣無力的道謝:“是我多虧了蟠郎……日後……”蟠兒接道:“必有重謝。”他笑著對漆離說,“日後我就等著太子的重謝了。”
漆離苦笑,肚子上就是一疼,他受傷後就沒感覺到疼,聽人說重傷後不疼就是要死了,現在他又疼了,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他不敢碰,輕輕捂了一下肚子,只摸到了一層麻布。
他這時才有命撿回來的真實感,對蟠兒說,“生死都闖過了,你我就如異姓兄弟。日後還分什麼你我?我的就是你的。”他鬆了口氣,哀求道:“賢弟弟,哥餓得都要飛了,賞哥一口吃的吧。”
蟠兒笑了,說:“你昨天沒有拉,今天醒了看會不會拉屎,拉了以後就可以喝點粥湯了。”
漆離拿袖子蓋住臉,“我竟然讓賢弟看到這等汙穢,真是無地自容!”
蟠兒道:“這有什麼?你的屎粘到陽具上還是我給你擦的呢。”
漆離這下徹底不肯把臉露出來了。
阿江和阿九連忙請罪,那時他們倆一個在灶下做飯,一個出去洗褲子和被子了,結果誰料到漆離又拉了呢?屋裡的蟠郎就順手收拾了,等他去灶下要熱水給漆離擦洗時,阿江和阿九才知道,從此不敢稍離寸步,就怕再遇上這種事。
漆離真覺得從生下來就沒有這麼丟臉過,他以前還在漆鼎的床上尿過呢,那就夠他羞的了,現在成人了,臉又丟到外人面前去了!
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自從他醒來後,不知何故,肚子一直在疼,下腹也隱有墜感,便意頻頻,而且似有崩……
“出去!賢弟出去!”漆離只覺得無力到這等醜事都要忍不住,只求趕緊讓蟠郎出去。
蟠兒侍候過蔣彪,自己也曾中過刀,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了,起身出去,還囑咐他:“收著勁,慢慢拉出來,有屁也慢慢放,不然傷口崩壞了,又要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