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蓓和林青,她們聽錄音機的時候是萬萬想不到去把那燈泡卸下來的,王蓓和林青都是很怕電的。這一點周爾復是最清楚不過了。如此一想,那疑慮處就停在了林青的身上。他對林青有了疑慮,他開始想林青在他和王蓓的那場愛情裡是一個什麼角色。王蓓的好友?如果是好友,這許多年可以不在口頭上提,但卻是斷不了存乎於心的紀念的,像他,他也絕口不會提王蓓的名字,但,任什麼也阻止不了他想她懷念她。而林青是帶了冰冷的防範的心對待那個已經死去的生前“好友”的。他對她的疑慮日益加深。欲深,他就欲想了解到那事情的真相。他是利用老婆林青去南方出差的機會,悄悄去了那個小山區的,可是很不幸,那個可能唯一能知道真相的保衛科長早已死去。他對那個保衛科長的死充滿恐懼,那保衛科長怎麼就死了呢?他從此不敢再心生去找任何人的念頭。他甚至覺得這個念頭的本身就帶著不吉利。他回到家的時候林青還沒有從南方回來,他也就不必跟她解釋什麼。他老婆林青不願和任何舊日的同學朋友聯絡,也不願他與他們有什麼掛葛。慢慢地,他就失去了和一切同學的聯絡。如果不是去H市,他真不知申華已坐到市長的位子。他為什麼要親自去H市處理肖白這件事呢?在潛意識裡他是深懼林青啊。他都看出肖白長得有點像王蓓林青還能看不出來嗎?以林青的心性,她是不會讓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好過的。他如果不站出來保護她,也就不會有人保護她了。他不能看著這個長得有點像王蓓的女孩子再次被毀掉。為什麼想到是再次被毀這個詞呢?那麼是不是暗示說王蓓是那第一個被毀掉的。被誰毀掉的?
已經被毀的他救不了了,他要極力保護那個沒被毀的。
在H市,申華每提及林青,話語裡總有一種閃爍其詞的東西,那天晚上,他們不知說什麼就談論起政治和家庭,周爾復說如果以謀略來論,家庭是陽謀,人性在家庭中是開放的。政治絕對屬於陰謀。每個身在政治中的人都是把人性隱藏起來的。這個陰謀是中性的。指城府和耐心。他說申華適合搞政治,因為申華年輕的時候就給人陰謀的感覺。申華就意味深長地說,周爾復你別不愛聽,你說的不全對,比如你吧,你不一直就生活在家庭的陰謀中嗎?你甚至不瞭解你老婆林青,我這麼說吧,你,就是後來成為了你老婆的林青的一個最大的陰謀……
他問申華為什麼要這樣說,申華就藉口酒話不得當真再不肯說了。
他去H市的事兒,如果不是小波多話,他是永遠都不會告訴肖白的。那是他真心要做的一種挽救,他不想讓那女孩子對他深懷任何感激。他希望她順利健康不受損害地走過青春。那是他深愛的女孩當年沒有走成的。或許他是真的把肖白當做一個心願了,一個青春延續的心願……
《守身如玉》第十四章(2)
那個女孩子還是挺可愛挺懂事的。他說別哭了,我送你回家吧。她很快就不哭了。她說還是我自己打個車走吧,您趕快回家吧。要是人家看見您送我回去對您不好。會影響您的。他說我可不放心你打車走,剛才你還知道怕人家把你拐走讓人家給你停在飯店有人的地方,一會兒可能就真的被拐走了。她說,那就太麻煩領導了。他問了她的住處,就加速開起來……等到了肖白的住地,她又死活也不讓他送上去,她說,您放心吧,我沒事的。您要是不放心就在樓後面看著,如果四樓的燈亮了就說明我已經到家了……其實肖白完全是在迷昏狀態跟周爾復說,所以,她一直回憶不起來她見了周爾復之後的事。周爾復就是在看到那四樓的燈亮了以後才離開的。他在想,這個小傢伙兒,對誰都充滿了警惕性!
穿行在夜色裡的周爾復,第一次對自己的一生感到迷濛。想到這是在往家裡走,他越發地情緒低落。回家並不是一種渴望,回家只是一種習慣。因為人在這許多年裡下了班都是要回家的。出差回來也是要回家的。和朋友聚會完了還是回家。除了回家,人還有別的去處嗎?就像人從出生就奔向死亡。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每一天都是朝著死亡邁動腳步,可是沒有人可以改變行程和方向。
周爾復將車停在自家的樓下。他沒有馬上上樓,他坐在車裡自我平復著心中的鬱悶和惆悵,平復掉所有新生的期望和渴望。他知道他又自我扼殺了一次。當他從車門裡走出來的時候,他又成了今夜之前的周爾復。明天,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會被忘掉的。一切都會照舊。
林青筆直地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等著他。他說過多少次了,不希望她這麼等他,林青就是不聽。他太怕她這個姿勢的等待了。還有這個家,被林青搞得一塵不染的,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