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去看看他吧。前幾天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你母親在他心中的地位,你應該是知道的,不管那復活之後的女子,還算不算得上是你母親,令尊能為了你,親手去殺死她,你在他心中的重要xìng,也就可以想見了。他之前那樣對你,也是思念你母親至深,以致心生魔障使然,並非是不在乎你。這些年,他獨自承受內心煎熬,悲苦自知,必然是活的極累的,如今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心中的傷心絕望可想而知。你是他女兒,已是他如今唯一的依靠了,應該去看看他,讓他心裡好受些。”
風明雪沉默了片刻,低聲說道:
“你說這些,其實我都知道,可是我……。”
說到這裡,猶豫了下,看看虛玄一,又看看鳳傾雪,接著說道:
“要不,你們陪我一塊去吧?”
五天前,風涯看到風明雪活著,yù言又止,最終還是沉默離去,楊業便知道,這父女間冷漠敵視,隔閡了近二十年,縱然想向對方表達親近之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做才是,彼此心中,也未嘗沒有擔憂害怕,怕自己釋出溫情善意,對方卻不肯接受。如今看到風明雪的表情,楊業便知道,她也是同風涯當rì一般的心思,於是便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正好我也順道看望令尊,向他辭行。”
風涯原來的住處被毀去,便搬到了另一處居住,許是想到楊業將走,前兩天倒是讓管家專程前來告知了楊業他的新住處,楊業於是便帶著幾人,一起趕到了風涯住處。
到了風涯住處,楊業看到躺在躺椅上養神的風涯,吃了一驚,只見他原本花白的頭髮,時隔幾rì,就已經全白,不知是不是因為jīng神不濟,容貌瞧著也似是突然蒼老了許多。
風涯見到幾人,躺在椅上沒有起身,淡淡笑著,說道:
“你們來啦!”
幾人點了點頭。鳳傾雪原本是有些排斥提防風涯的,可是自從前幾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對風涯的看法便已經改變,看到風涯如今的樣子,有些歉然的說道:
“風家主,當天那樣對你,對不住。不知那墨鱗,可還留在體內?”
風涯知道鳳傾雪指的是當rì那柄刺入他體內便消失不見的墨玉sè短劍,擺了擺手,說道:
“已經無礙了。神州崩裂,上古jīng萃,倒是全給中洲得了去,姑娘不愧是出身中洲大派,雖是剛進階金丹境不久,風某以金丹境後期的修為,卻也是費盡氣力,方才驅除那道靈力。”
風涯說罷,見無人再說話,便看向風明雪,溫聲問道:
“好些了嗎?”
風明雪自記事以來,便從來不曾見風涯關心過自己,也不曾以這樣溫和的語氣同自己說過話,聞言怔怔的看著風涯,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風涯看著風明雪垂淚,想起近二十年來父女間的種種過往,心裡也不好受,愧疚地說道:
“這些年來,你受了許多委屈,是我這做父親的不對,沒有照顧好你……”
風涯話還沒有說完,風明雪便再也忍不住,撲到風涯懷中,哽咽著說道:
“是女兒不好!只知道責怪父親,從來沒有想過父親心裡的苦,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風涯撫摸著風明雪的秀髮,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又看向楊業,說道:
“你這次來,是要向我辭行,打算離開了吧?”
見楊業點頭,風涯皺起眉頭,沉吟片刻,說道:
“此去中洲,風波險惡,當年虛家舉全族之力,尚且傷亡慘重,兩位行單力薄,又失了那舍利珠,只怕路途更加艱險,況且時隔經年,誰知那無盡汪洋,又生出了怎樣的變化,那海圖只怕也未必準確了。兩位離奇來到這瀚海洲,未必不是天意使然,又為何非要回中洲不可呢?”
楊業聽得出風涯這番話是真心為他們擔憂,心中感激,搖了搖頭,說道:
“有些事情,就算是舍了自己的xìng命,也要去做的,不然是要悔恨難過一輩子的,這些風兄應該是有體會的。”
風涯聽楊業如此說,雖然不知道楊業究竟為了何事,但也已經曉得他心意已決,仍是盡力勸道:
“就算如此,那鳳姑娘呢?你就忍心她跟著你一起冒險,九死一生?”
楊業聞言默然,看向鳳傾雪,鳳傾雪聽了楊業這番話,心中酸楚,別過頭去,一語不發。風涯見狀,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