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弟府中幕僚的想法。只是不知他們哪來的自信,可以將父皇心中所思猜的十拿九穩呢?”

秦佩聽的又是一陣糊塗,見軒轅冕與裴行止二人老神在在,喻老神遊天外,乾脆放棄深究下去。

“至於子嗣,”裴行止笑笑,“且不說那納錦姑娘肚子裡的是男是女,難道皇長子與皇三子就沒有子嗣了麼?更何況殿下日後但凡大婚,亦也會開枝散葉,這就更不是問題。”

喻老插嘴道:“寒族士子也未必盡數支援雍王罷?畢竟那幫人死板的很,殿下可是嫡長子。這麼看來,雍王府不足為懼!”

“這也不好說,”裴行止憂慮道,“咱們擅陽謀,可人家喜歡玩陰私的,這可就難辦了。”

幾人在裴行止的茅廬談了約莫兩個時辰,直到月上中天才散去。

秦佩搭了東宮的便車,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以環?”軒轅冕低聲道。

秦佩看他灰敗面色,喉頭哽得說不出話來。

“孤沒事。”軒轅冕安撫道。

秦佩抿唇笑笑,沒有銅鏡卻也知道自己笑得該是何等牽強。

軒轅冕深深看他,對方淺色眸中盡是憂心焦慮,本也愁悶的心緒竟是一鬆。

“以環,你可能聽見什麼?”

今日天色極好,連半點微風也無,秦佩凝神細聽,無奈搖頭。

軒轅冕掀開車簾,指著窗外明月,“看得見麼?”

山月無言,花落空山,碧雲搖曳,清風滿懷。

軒轅冕幽幽道:“孤非聖賢,自也畏死。功業社稷不談,若是一朝逝去,哪裡能見得到這般風月?又哪裡割捨得下牽掛之人?孤早已察覺有恙之事,也盡力在找破解之法,可世事哪裡盡如人意?孤如今是在賭,賭他軒轅晉不會喪心病狂到要孤性命,這樣孤才能將未盡之事做完……”

“陛下知道麼?”秦佩眼前一片模糊。

軒轅冕伸手想為他拭淚,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猶豫著放下,“提前要來麗競門,便是不想讓他老人家為孤操心,若是可以,亞父孤也要一併瞞住。”

簾外風清月白,軒轅冕的聲音清朗依舊,“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死生之事,想開了也便罷了。若孤僥倖,多年之後想起今日,可不是會覺得月色更好?”

秦佩強道:“到那時,你我再對月暢飲,一醉方休。”

未曾言明的恐懼如同兇獸般將他所有的冷靜自持都撕得粉碎,他擔心的是若有差池,多年之後縱使他再不敢想起今日,亦再不敢舉頭望這月光。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第66章 第九章:愁緒如絲無盡頭

那日洛王大婚之後,突厥案明面上依然由刑部主查,可實際上早已被移交麗競門。於是刑部便開始了一種群龍無首、散漫無比的悠哉生活。

劉繒帛引咎自辭的表章到底東宮未準,只得繼續早起點卯,然後便縮在刑部不問世事。如今朝堂之上暗流湧動,劉繒帛又一貫是年輕寒門士子的中流砥柱,此時突然低調起來,頗是耐人尋味。秦佩心裡暗自猜想,不知是否是顧秉對這個學生耳提面命過些什麼,劉繒帛才一反常態,緘默不言。

秦佩這日在甲庫查詢了整整三個時辰,暮色蒼茫時才回到部衙。其他同僚早已歸家,劉繒帛的廂房卻虛掩門扉,透著一線夕光。

秦佩步近門口張望,只見劉繒帛獨自一人坐在案前,除去一杯早無熱氣的清茶,案上空無一物。

“大人?”

劉繒帛並未應,眉頭深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佩壯著膽子又喚了聲,劉繒帛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秦佩?進來罷。”

秦佩輕手輕腳地進來,又將門闔好,方在他對面坐下。

想起這段日子的遭際,兩人不禁相對苦笑。

“真是羨慕你,”劉繒帛感慨道,“當年我還是個五六品的小官時,也只需埋頭打點好自己那點公務,不需上朝,不需應酬,更無須理會言官彈劾,那時的日子,何等清閒,又何等自在。”

秦佩笑道:“大人此言差矣,若大人如我等般是個汲汲營營的小官,恐怕逢迎拍馬,為上峰跑腿打雜都來不及,哪裡來的清閒自在?”

劉繒帛搖搖頭,嘆道,“如今倒是兩頭不好做人了。”

那日雍王曲江池畔設宴,劉繒帛正陷於言官彈劾之中,並未列席,聽聞之後雍王又請過他數次,均被他以各種理由謝絕,於是不少年輕氣盛的寒門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