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我是有個兒子。”
雲深問道:“你兒子不知道你被打的事情嗎?”
“他知道。”黃玉芬捂著嘴,“好多次,我兒子都提著刀要殺了他爸爸,我都攔住了。我可以被打,但是我兒子絕對不能有事。”
雲深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你就一直沒找到機會逃跑?難道你孃家人從不上門看你?”
黃玉芬搖搖頭,“經常被打,我身體變得很虛弱。最主要的是,我沒錢,我也放不下我兒子。我要是走了,他肯定會拿兒子出氣。我在家,好歹還能攔著他,不讓他打兒子。”
“你前夫打你兒子,你婆婆不管?”
黃玉芬搖頭,“她管不了。有一次,我前夫打我,把我打到昏迷吐血,我兒子用板凳砸他。他就,他就把我兒子吊在陽臺上,用藤條抽。我婆婆要管,結果他連我婆婆也打。”
雲深面無表情地看著黃玉芬,“這種男人,你為什麼不一早殺了他?你忍了這麼多年,你覺著自己為了兒子忍辱負重,特別偉大。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每一次忍耐,不僅縱容了你前夫的暴力,讓他變本加厲的折磨你,給你自己帶來了身體上和精神上的傷害,還給你兒子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這三年來,你兒子有開懷大笑過嗎?有親熱的喊一聲媽媽嗎?你前夫被抓,他有露出過高興的神色的嗎?”
黃玉芬很茫然,“我……雲大夫,你是在指責我?”
雲深平靜地說道:“我沒資格指責你。這麼說吧,如果是我遭遇了你的經歷,我不會給他第二次打我的機會。
就算我和你一樣的性格,我們都上當受騙了,被他剝奪了自由,剝奪了尊嚴,我也會在家暴的第一年,想辦法殺了他。體力不夠,就用腦子。直接賣兩包耗子藥,放在飯菜裡,一把毒死他。想來,對於你兒子,沒有爸爸媽媽的生活,一定比有一個暴力的爸爸,和一個軟弱不懂反抗的媽媽更好。”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黃玉芬捂著眼睛痛哭流涕。
雲深同情黃玉芬,同情的同時,又怒其不爭。
雲深說道:“你自己想一想,這些年你兒子過得開心嗎?他有多長時間沒有笑過了?”
黃玉芬茫然,不知所措。
她盯著雲深,問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這句話你該問你兒子。他才是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人。”
雲深站起來,脫下手套,丟在垃圾桶裡面。
雲深的心情不太好。
她揹著身,對黃玉芬說道:“你可以起來了。把衣服穿上吧。”
黃玉芬從床上坐起來,手指頭一直哆嗦,好半天才把衣服穿上。
她坐在床上,神情痛苦,扭曲。她看著雲深的背影,說道:“雲大夫,你說的對,我太軟弱了。我應該早一點反抗。”
雲深回頭看著她,“你不用多想。先安心治病。我和你說一說治療方案。”
黃玉芬望著雲深,“雲大夫,你想知道我忍了那麼多年,怎麼會突然殺他嗎?”
雲深皺眉看著黃玉芬。
黃玉芬雙手緊緊抓著床板,“我對警察說,他天天打我,我受不了了,所以想殺了他。其實不是這樣的。我有很嚴重的婦科病,卻一直沒看過醫生。我自己偷偷買藥來治,往往用了藥能好個一個星期,病情就會反覆。
時間長了,我身上總要一股怪味。我前夫說我髒,就是因為我身上總是有味道。當我年齡漸漸大了,身上的味道越來越重。被他打得狠了,有時候還會尿頻尿急。”
黃玉芬捂著臉,顯得很痛苦。
“這些事情我從來沒對我說過,因為說不出口。不過雲大夫你不一樣,你是醫生,我願意告訴你。”
雲深客氣地說道:“謝謝你的信任。”
黃玉芬苦笑一聲,“後面幾年,他已經不碰我。有需要的時候,他就花錢在外面買。那時候我還很慶幸,慶幸解脫了一部分。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打我兒子的主意。”
雲深緊皺眉頭。
黃玉芬表情扭曲,“那天晚上我被打了,在洗手間打的。我昏迷了大概十多分鐘。婆婆不在家,住到鄉下去了。家裡就只剩下我,前夫,還有我兒子。
我從洗手間爬起來,我看到他把兒子壓在身下,正在脫他的褲子。兒子在掙扎,在大叫。
我衝上去,可是我沒力氣,我拉不動他,還被他一腳踢在地上。眼看兒子要被他糟蹋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衝進了廚房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