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背水一戰了。”
謝虛頤也跟著走了過去,手指落在了一片寬闊的水域上,衝著他們說道:“就是這裡。”
凌汐池看了一眼,那裡也是最適合水上作戰的一片水域。
謝虛頤又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下,瀧日國當初曾與瀚海國在海雲城外的黃海上發生過多場海戰,水上作戰的經驗比我們足,自從與瀚海國交戰後,瀧日國便放棄了以往我們所熟知的戰船,製造出了多艘十分巨大的戰艦,雖然我們也聽說了瀧日國的戰船很大,但直到看到了前方傳來的確切訊息,才知道他們的戰船究竟有多大,這一戰,我們怕是要廢點功夫。”
說罷,他將一幅圖紙攤開放在了他們的眼前。
圖紙上乃是一艘巨大無比的戰艦,單憑圖紙,便可以想象到那戰艦是多麼的宏偉,戰艦一共有四層,首尾不相望,每層上面都有很寬闊的平臺,甚至可以供騎兵在上面騎馬奔走,四周都裝上了殺傷力極強的弩弓,傳統的戰船在它的面前就像玩具一般,只要稍微一撞,便可輕易將之撞散。
凌汐池湊上前去一看,她知道瀧日國的造船技術不錯,當初她去瀚海國時,送她出嫁的那幾艘船便大得令人歎為觀止,他們將這種技術用在戰艦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從圖紙上來看,他們應是參考了瀚海國的戰船,與他們以往的船艦相結合,取其精華,揚長避短,效能更強,威力也更大。
只不過,要造出這樣的戰船來,不知耗費了多少銀錢,而這些銀錢,大概都是從老百姓身上收刮而來的吧,怪不得,他們一路攻進瀧日國,沿途的百姓們都對他們沒什麼怨言,甚至還開啟了城門迎接他們。
造出這樣的船來,即便守得了江山一時,可失去的民心卻是怎麼也守不住了。
她覺得有些諷刺,笑著說道:“大船有大船的進攻法,小船有小船的進攻法,我看他這船雖然很大,但看起來笨重得很嘛。”
月弄寒知道她話中的意思,笑著說道:“阿尋說的不錯,瀧日國的戰船雖大,但太大的東西通常都不夠靈活,我們的船雖不如他們大,但好在夠靈活,只要能活動起來,便有很多突破的方法。”
縹無在一旁也說道:“老虎雖然兇猛,但也怕狼群群起而攻之,一旦嗜血成性的狼匯聚成群,足以令所有猛獸不寒而慄,在它們的輪番圍攻下,再厲害的猛虎也難以倖免於難。”
凌汐池贊同他的話,點了點頭,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如果瀧日國夠聰明的話,但願他們沒有把所有的戰船都連在一起。”
眾人聽她這麼說,都抬眸看著她。
琴漓陌遲疑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他們應該……沒有那麼傻吧。”
凌汐池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萬一他們就那麼傻呢,那樣你的冥火箭可就派上大用場了。”
琴漓陌嘿嘿笑了一聲,“汐汐,你真壞。”
其餘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月弄寒道:“那我們便先擬定一個作戰計劃出來吧,既然瀧日國用這樣一份大禮迎接我們,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失望才是。”
十日後,他們率兵來到了楚天江,與其餘的四支隊伍成功會師。
楚天江是天水第一大江,亦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險,三百年前瀧日國先祖揭竿起義,自立稱王時,便看中了這道天險,定都於南岸的烈陽城,正是這條橫跨南北的大江,讓瀧日國成為了天水最強國,稱霸了三百年,直到到了寒戰天這一代,才逐漸式微,有了江河日下之勢。
此時已是黃昏,凌汐池獨自立於江邊,望著那條滾滾東去的長江發呆。
她的背影沐浴在殘陽中,看上去有幾分孤獨和蕭索。
遠處的江面上已經停滿了一艘艘戰船,那是他們明日要渡江的戰船。
她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十年前,她正是從這裡,一步步踏入了這場天下之爭的漩渦中心。
十年後,她再次來到這裡,除了那些戰船外,楚天江還是楚天江,與當初並沒有半分不同。
可站在這裡的人,卻與當初不一樣了。
又是一年秋天,無邊的秋色綿延伸展,茫茫大地上鋪滿了片片枯萎的黃葉,蘆葦蕩裡的蘆花又白了,一支支迎著風搖曳在夕陽的餘暉中,蘆花紛飛著飄舞著,洋洋灑灑的飄過水麵,山峰映照著落日的餘輝,浩渺江面籠罩著悽清的煙霧,偶有歸鴻飛過水麵,波光粼粼中,正是半江瑟瑟半江紅。
回憶著往昔,時光悠悠飛轉,好像與過去重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