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之花,可破之。”
葉孤影低聲道:“徒兒記住了。”
仙霄宮主似乎有些累了,聲音開始變得疲憊起來,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直到葉孤影的背影消失在飛仙閣外,圓臺之上的帷幔徐徐拉開,露出了一張佈滿皺紋的臉。
那是一個老得已不成樣子的女人,滿頭華髮,滿眼滄桑,臉上的皺紋多得數都數不清,唯有輪廓看上去能看出幾分曾經風華絕代過的影子。
到底是要經歷多少年月,才能使一個人老成這般模樣。
她伸手緩緩的摸向了自己的臉,感受著臉上那如溝壑般的皺紋,一雙眼睛留下了渾濁的淚水,喃喃道:“入夢那麼多年,始終尋不到你的影子,那麼,打破輪迴便可見到你嗎?可我已經老成這樣了啊。”
“琴涯,輪迴之花困了我百年,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去哪裡尋你,是不是隻要世間再無無啟族的人,便再無輪迴之花。”
“當年,你我為追求長生偷練禁術,以至於被趕出了無啟族,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來輪迴之花只是讓人不死,卻無法讓人不老啊,若是他日,你我相見,你還會接受容顏盡去的我嗎?”
閣內一片空蕩,並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仙霄宮有一難以逾越的天埑,橫跨在兩座雪峰之間,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而這天埑之上,懸空漂浮著一物,已在那裡隨世事滄桑漂浮了成千上萬年。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塊瑩白的玉石,通體散發著白光,悠悠漂浮在半空之中,靠近它,便能使人感受蒼莽無邊而又古老曠達的氣場。
這便是傳說中仙霄宮的寶物——天命石。
葉孤影立在懸崖邊,凝望著天命石,吹過的崖風不時的鼓起她的衣衫,她整個人看起來如一朵空谷幽蘭一般,出塵如仙,傲世而立。
她喃喃道:“什麼是天命?”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天命石輕輕的晃了晃,空氣中似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又怒問道:“什麼是魔?”
天命石劇烈的晃動了起來,一股股罡氣四散而出,葉孤影只覺臉頰一涼,已被那罡氣劃破了面容。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副模糊的景象,兵荒馬亂,赤地千里,血染河山,還有一張俊朗不凡的臉龐。
那張臉龐已在她腦海中停留了十年,並且隨著歲月的流淌愈加深刻,那時,她被一條巨蟒捲入水中,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個少年跳進了水中,不顧一切的朝她游來,那一幕像是一個烙印,印刻在她的靈魂之上,並且一路支撐著她度過了這如同苦行僧一般苦寒的十年。
她喃喃道:“惜惟,蕭惜惟。”
若是沒記錯的話,他便是叫這個名字。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感受著那溫熱的血液逐漸變成一片黏膩的冰涼,終於緩緩放下了手,低聲道:“好,我去除魔。”
白雪紛紛而落,一場大災席捲人間。
出了烈陽城,往西八百里,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名叫淮岐。
這裡既無鉅商富賈,亦無世家大族,可悲的是,近日還遇上了百年難遇的大雪,大雪紛紛揚揚的下了一個月,平地厚五尺,凍死的人畜不計其數,以淮岐為始的十餘郡縣老百姓缺衣少糧,飢寒交迫,甚至出現了為了活命而人相食的人間慘劇。
許多自恃藝高膽大且身強力壯之人為了活命紛紛離開自己的家鄉,選擇北上,有人是去從軍,有人則落草為寇。
出了淮岐城十里,有一小酒肆還懸掛著旗子在招攬顧客,許多途經此處尚有餘力之人會選擇坐下來喝一壺溫酒,吃上兩個饅頭再趕路,雖然那酒是低劣得再不能低劣的渾酒,但這荒煙蔓草的年頭,能喝上這樣一口酒,已足以令大多數人感到滿足了。
酒肆的老闆是一個五大三粗,腰間別著兩把大板斧的虯髯大漢,一臉的刀疤看上去就無人敢招惹。
此時,酒肆裡並無過多的客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兩三桌,其中兩桌像是尚還有點家當準備外出避難的本地人,另外一桌則是一個身著粗布青衣,年紀看起來頗小的公子。
那公子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精緻的五官以及通身的氣質看上去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他沒有喝酒,只是要了一碗麵,皺著眉頭緩慢的吃著。
這時,一陣劇烈的北風颳了過來,揚起了一陣風雪,那風雪有些落在了那青衣公子的麵碗中,他扭頭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了。
原是酒肆那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