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無反應過來了那兩個孩子的身份,眼中的憤怒更甚了,連眼角都紅了起來,不知事的小娃娃揮著像藕段一樣的小手哇哇哭著,哭得他的心都快碎了。
這是他弟弟的遺孤,是他的侄兒啊。
他咬了一下牙,將月弄寒拖了出去。
凌汐池面無表情地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又埋下頭去低聲哄著孩子,至於月弄寒,他是該挨一頓打的,由縹無來動手再好不過了。
“阿尋!”
縹無他們剛出去,風聆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看著凌汐池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哄著孩子,臉色有些蒼白,身子看起來十分羸弱,帶著一種讓人無比心疼的破碎感,她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道:“阿尋,我們回來了。”
凌汐池頭也沒抬,只顧哄著懷中的孩子,小聲道:“回來就好,東西找到了嗎?”
風聆含著淚點了點頭,看著她懷中那小臉哭得通紅的孩子,那眉眼,說不出是更像蕭惜惟一點,還是更像她一點,但還是非常精緻漂亮,讓人看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
再看著孩子的母親,她的心更酸了,想哭又不敢哭出聲來,只得伸手死死地捂住唇。
蕭惜惟出事的事情傳到神蛇族後,整個神蛇族都震驚了,縹無更是發了一整夜的瘋,瘋得讓人覺得可怕,然後他們什麼都顧不上了,晝夜兼程地趕了回來。
在路上,他們又才知道,原來不僅蕭惜惟出了事,風靈四將也損失了三名大員,只剩下了一個破塵,風靈軍也死傷無數,甚至她的兄長葉隨風也出了事。
他們無法想象為何這場仗會打得這樣慘烈,這是風靈軍出征以來從未有過的事,他們中也沒有任何一個是冒險激進的性子,遇上危險時為何不撤退?
是來不及撤退還是其他什麼緣故?
若非敵人太強大,那便是自己人有問題,再想著全身而退的月弄寒,以及損失較少的月凌軍,還有過去的一些恩恩怨怨,思來想去,他們都覺得這件事或許與月弄寒有關。
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她,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她一個人怎麼挺得過來。
外面,縹無已經和月弄寒動起手來,說是動手,不如說是月弄寒在單方面的捱揍。
縹無一拳將月弄寒打倒在地,見他緊抿著唇一聲不吭,瞬間明白過來,他越是不說話,便越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蕭惜惟的死確實與他有關。
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被怒火燒得完全失去了理智,又走上前去將月弄寒拉了進來,一邊用拳腳招呼著他,一邊吼道:“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
月弄寒還是沒有說話,眼睛定定地望著屋內,縹無回來了,她也算是有依靠了,無論如何,縹無也會保住她和孩子,是不是他現在死去,她的心裡會好受一點,對他的恨也會少一點。
如果他死了的話,那她會來看他一眼嗎?她會再為他流一滴淚嗎?
應該是不會的吧。
凌汐池彷彿沒聽見外面的聲音,說道:“找到了就好,你們這一路上都辛苦了吧。”
風聆搖了搖頭,哽咽著說:“不辛苦,你這段日子才辛苦了,都怪我們,沒有早點回來,如果我們早點回來,或許他就不會……”
凌汐池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話,抬眸看著她,說道:“你們不必自責,跟你們沒有關係,一切都是命,我們註定會有此一劫,怪不了誰,非要怪的話,只能怪我們自己,非要在一起,明明,命運早就給了我們提示,可是……”
說到這裡,她扭頭看著風聆,又道:“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有死,他只是暫時回不來了,你會信嗎?”
風聆愣愣地看著她,她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讓她覺得可怕。
凌汐池笑了一聲,說道:“你是不是也不信,你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覺得我瘋了。”
風聆連忙搖了搖頭,將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說道:“阿尋,我信你,你說什麼我都信你。”
凌汐池看了她一會兒,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半晌後,她收回了目光,埋下頭看著孩子。
她,明明也是不信她的,唯有孩子黑漆漆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好似無論她說什麼,他們都會無條件的相信她。
她的手輕輕地拍著他們,似乎也在告誡他們,他們的爹爹沒有死,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看他們的。
風聆不敢再刺激她,湊上去跟她一起看著孩子,問道:“孩子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凌汐池道:“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