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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過中天,赴宴之人都已經漸漸散去,只留下一些年輕弟子還在和唐方大賭特賭,顧峰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在旁輕輕地道:“宗主,夜色已經深了,你看是不是……魏大小姐還等著您呢?”
“啊……哦。再來,再來……”唐方充耳不聞,對著旁人大聲道,“下注,下注,快快快,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顧峰又咳嗽了一聲,對周圍的人使了使眼神,這些祝由中的不肖子孫,就算是賭癮再大,也不敢違逆了在祝由中聲望很隆的顧家的意思,支支吾吾地道:“宗主,今天,今天就算了吧,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好你個小子,贏了老子的錢就想走啊……”唐方笑罵道,“要麼把錢給我吐出來,要麼跟老子下注,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宗主……”諸人苦笑道,“天色不晚了,我等若是再賴在這裡,魏大小姐發起脾氣來,我們擔當不起,您不是不知道魏小姐脾氣……”
“這就打算走……”
“錢……”諸人把錢往唐方面前推了推,道,“我等豈敢真的收您的錢,這些錢就當小的們給宗主大婚的一點意思……”
“算了……”唐方擺了擺手,道,“老子又豈是輸了賴賬的人,賭場賴賬,以後會爛屁股的,老子不幹這種沒人品的事情……”
諸人一陣鬨笑,道:“宗主,您快進洞房裡面,宗主你這是情場得意,賭場失意,能娶到魏大小姐這樣的大美人,輸點錢又怎麼了……”
諸人三三兩兩地跟著唐方道別,唐方心中苦澀,其實他一直拉著這些人不走,就是不想進洞房。|
這洞房,可怎麼洞啊……
唐方心中苦笑,但是這事情,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只得硬著頭皮站了起來,道:“散了,都散了吧,孃的,老子進去洞房了……”
“老祖您似乎很不想進去啊……”一直在旁斟茶倒水,歡實地很的王仙嶠笑嘻嘻道,“不如我幫你洞了吧。”
唐方斜眼拍著王仙嶠的肩膀道:“你果然是忠心耿耿啊……”
“為老祖,我王仙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王仙嶠誠惶誠恐地道。
“去死吧!”唐方一個爆慄打在王仙嶠的頭上,道,“天下間有這麼好的事麼!”唐方拿起旁邊的一杯殘酒一飲而盡,雙眼通紅,道:“老子進去了。”
“祝老祖雄風大震,一振夫綱!”王仙嶠唱道。
“孃的,不就是一個娘們嗎,看老子怎麼辦她!”
“對辦她!”和唐方混熟的弟子一起起鬨,迎來的卻是顧峰冰冷冷的眼神。不由得一陣哆嗦。
唐方進屋,魏家的幾位老者顯然都沒睡,魏求喜也在,幾人面色都極為不善,顯然剛剛又是大吵一架,唐方搖了搖頭道,走過去拍了拍魏求喜的肩膀,也不說話,搖搖晃晃地向著魏柔的閨房走去。
魏柔的閨房,可是魏家禁地,唐方在這屋中廝混很久了,但是這魏柔的房間,卻是一次都不敢進,進屋之後,不禁左右打量了一番,魏柔的閨房倒也是繼承了魏家勤儉的風格,除了一張茶几和一張床之外,並沒有女兒家常見的玩意,在牆上掛著一把寶劍,象徵著這間屋子的女主人尚武的風格。
進屋之後,唐方剛剛的赳赳氣勢一下子就洩了下來,站在那裡變得手足無措起來,裝模作樣地又抓起了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斜眼偷瞄了一下魏柔,只見魏柔渾身喜服,蒙著喜帕,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不清是喜是怒。
“咳!”唐方咳嗽一聲,但是魏柔沒有一點反應,坐在那裡依然一動不動。
“咳咳咳!”唐方又連咳嗽幾聲,魏柔依然沒有反應。
唐方不禁有些尷尬,在屋裡面左右掃了掃,看見牆上的寶劍,如獲至寶,一把抓在手裡面拔了出來,這劍不過是街邊比較尋常的武人用劍而已,裝飾的功能大於實用,但是唐方卻看得愛不釋手,在手裡面左右比劃,嘆道:“好劍,好劍!”
魏柔依然沒有反應,唐方又將長劍在手裡劃了一個劍花,升高了語調,道:“果然好劍,好劍……”唐方原本還想搜腸刮肚地想出幾句古詩應景,但是奈何肚中墨水太少,又咳嗽一聲,道:“嗯,好劍,真好!”
魏柔依然老僧坐定,一聲不吭。
唐方又左右打量,實在是找不出可以拿出手比劃的東西,屋中的氣氛更加尷尬,唐方連聲咳嗽,道:“好劍,一定很貴吧?是不是魏家的傳家寶啊?”
魏柔依然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