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外層浮雕好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有些地方被蟲蛀了已經看不清,不過大致還是能辨認出來,講述的就是御淺明神的傳說。巧奪天工的雕工令人驚歎,就連細節的線條都毫不拖泥帶水,在當時想必也是大師之作了。御淺島四面環海不產陰沉木,這麼大的木頭是怎麼運來的?又是什麼人為巨大的棺材刻上故事等待後人發現?
棺木四周還沾有些淤泥和海藻,大概是從海里挖上來清理乾淨送進來的。沉木的重量可觀,單靠兩個年輕男人絕對抬不起這麼一個大傢伙。勝太郎和竹中合力甚至無法抬起棺蓋。春樹坐在正廳的羅馬柱下方,臉上的淚痕已經乾涸,呆呆的看著兩個同學叫來路易斯繼續折騰那個來路不明的棺材。
他拿出了口袋裡的風鈴,搖了搖。風鈴發出打鐵一樣的難聽聲音,川濱春樹似乎絲毫都不介意。
活下來的只會是西村和自己,其他的人都會死在這座島上。在來到這裡的第一個夜晚就已經註定的事情現在聽起來真是荒唐可笑。為什麼最初沒能帶著姐姐坐船離開,明明天氣還好,發電報叫來船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也不是不可能。風鈴也沒有給她帶回一個,如果有了風鈴大好年華的女子就不會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孤島上的怪物手裡。
為什麼要屈服於夢裡的怪物?
川濱看著手裡的保命符,胸腔裡擠出幾聲怪笑。
蘭書和直司放好行李來到一樓正廳的時候正好看到川濱拿著風鈴,一副瘋魔的樣子。西村依舊沒有絲毫的悲痛,甚至是開開心心的和路易斯他們試圖敲開釘死的棺材。
已經確認自己不會死了?真是太天真了。
蘭書還記得那位水沼說的話,拿了風鈴的兩個人留待最後的血祭。說到底還是要死,不過就是活得久一點罷了。看著西村和川濱截然不同的反應,蘭書忽然完全不想救走西村,留他一個人在島上面對瘋狂的人魚還真是個不錯的結局。
“哦東條也來了?正好,幫我們把這個該死的蓋子開啟吧!”路易斯大聲招呼直司,西村和竹中也紛紛點頭。
直司看了看那個詭異的棺材,皺著眉頭說道:“食物已經沒有了你們還這麼浪費體力?棺材裡面還不一定有什麼,就這麼貿然開啟太危險了。西村,你已經聯絡了碼頭嗎?最好能儘快來接我們,沒有食物我們撐不了多久。”
“沒事沒事,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西村大大咧咧的擺手,“李說島上還有一個人,我們今晚就用沙發把門抵住他就進不來了。過了今晚,明天早上就可以離開。”
“那今天的食物和淡水怎麼辦?”竹中這才想起這個問題,擔憂的問道。
“淡水的話還有一點點庫存,餓一天不會死對吧李君?”西村擦了擦髒兮兮的手,停止撬棺材,徑自上了樓。其他人紛紛對視,也都跟著回到了小會客室,搬起長沙發把門死死壓住。
西村隻字不提懷疑蘭書的事情,蘭書也不打算繼續和他扛,反正也是個要死的可憐人。就是這下沒辦法憑空消失去魔境做便當給直司吃,兩個人恐怕真的要餓一天一夜了。
悶在會客室裡無所事事,很快,一陣睡意來襲。
“小亭,有一天我寂滅了,你就自己去魔境好不好。”敖端抱著渾身赤♂裸一臉疲憊的白髮青年,在他耳邊柔聲說道。
“你覺得你死了女媧會放過我?”敖亭嗤笑,“覆巢之下無完卵。”
“所以要你去魔境,你本就是貴族魔神,和幾位魔君也是好友,到了那裡女媧也不敢傷你。”敖端放低了聲音,他要給最愛的人留好後路。西方傳來訊息,朱雀又在蠢蠢欲動,招兵買馬。若再來一次叛變天界也會吃不消。朱雀一直心心念唸的青龍的位置和白虎的神力,若她真的不惜一切代價要拿到,沒人能阻擋得了。最能戰勝朱雀的玄武常年不問世事閉關修行,女媧已經只剩下一個空殼……戰火燃至東天龍域之前要儘快把小亭送走。
“那你怎麼辦?”敖亭回過頭捧著敖端的臉,目不轉睛的看著敖端的眼睛,“你死了就死了?”敖亭不知道為什麼青龍忽然說這種話,有些擔憂。他一定是發現了危險才會告訴自己離開,可是最近除了邊境小規模神民起義也沒發生大事……
敖端胡亂揉了揉青年的頭髮,無奈嘆道:“還能怎麼樣?天人五衰,乃是必經。小亭,別為我傷心,我已經活了太久了。”
“不夠。”敖亭撅著嘴,戳了戳敖端健碩的胸膛,“你還要活很久很久……東方的孟章神君要一直活下去,至少不準死在我前面。”
“真是的……怎麼談起這麼沉重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