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對不起哈桑全家人,但當阿米爾冒險救回索拉博,並給他愛時,他幫他父親贖了罪。”
寒燁若有所思,一勺稀粥舀好了半天,也沒往口裡送。
蕭甜悠拿書翻著,嘆口氣自言自語:“人人只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其實反過來未常又不是一樣。”
“反過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寒燁接話。
蕭甜悠抬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沒想到自己那麼小聲的嘀咕他也聽到了。過了幾十秒,才反應過來剛才他是在問她。
“哦,是啊,你看阿米爾年少時是挺壞的,可對一個生下來就沒見過母親的孩子來說,父親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可是,他父親給的愛太少了,尤其是對他的寫作才華視而不見,為了得到父親的肯定,為了得到更多的父愛,他走偏了。”
“走偏了,好一個為阿米爾的善良辯解。”
冷冰冰地丟下這句,寒燁突然起身,有些粗暴地推開椅子,大踏步地出了餐廳。
蕭甜悠望著他冰冷的背影聳了聳肩,就是聊聊對小說的見解,我又怎麼得罪他了?
桌子等會有阿姨收拾,她又看了會書,就起身往自己房間去。
寒燁這會也簡單地衝完澡,穿好上班的西裝革履,正從樓上下來。
倆人在樓梯中間相遇。
寒燁放慢了腳步,但沒有要側身讓她的意思。
他心裡很惱,但他又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惱自己還是惱她。
他認為,年少時的阿米爾是不可原諒的,他明知父親最恨偷竊,卻誣陷哈桑偷了他的生日禮物。他是不可原諒的,就像他自己,偷走了別人的人生,那絕對是不可原諒的。
她卻輕巧地說,阿米爾是走偏了,只是走偏了阿米爾能對一心一意為他好的哈桑做出那麼多殘忍的事嗎?她的一句話,讓他覺得自己和阿米爾沒有了共同點,那救贖之路呢,阿米爾只是走偏了,卻要冒著生命危險救人才能救贖,那他呢?他偷走了別人的人生,那還有贖罪之路嗎?
想著這些,他的心寒冷之極。
拾級而上的女孩好像被他嚇壞了,背部緊貼牆壁,雙手如爬山虎般,吸在了牆上。
女孩如此讓道,讓他又不忍心惱她了,只得怪自己,是以冰冷著臉,大踏步而下。
看他已走出客廳,往玄關處去了,蕭甜悠才放輕了身體,用手揉著小心臟腹議,這冰疙瘩是中什麼邪了,那高大的身軀就像是幾噸重的冰塊,如不是她躲得快,只怕已被碾死了。
第七十四章 知青父輩
一連幾天,蕭甜悠都呆在寒家。
這期間江紅只回來過一晚,讓她覺得很是省心。
吃完早餐,她一般會陪寒城去院子裡活動一下,累了就坐下喝茶聊天。
今天的陽光明媚,蕭甜悠搬來兩把椅子放在石桌旁,沏了壺上好的茶,與寒城邊喝邊聊。
寒城感覺自己差不多已恢復健康,心情格外地好。
“小蕭,我覺得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急什麼呀,你兒子挺能幹的,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撒著歡地休息。”蕭甜悠略帶誇張的表情,逗得他哈哈大笑。
“就聽你的,我這幾十年也不容易,就多偷幾天懶。”
“就是就是。”蕭甜悠將眼神從父親身上移向鞦韆。兒時的記憶中,他工作一直很忙,但只要在家,他就會盡量多地陪伴她,那個鞦韆,他陪她玩過無數次。
寒城輕輕地嘆了口氣,望向天空,眯起眼睛說:“人一輩子不容易啊!尤其是我父親那一代人。”
蕭甜悠沒有出聲,等著寒城慢慢說。
“父親高中畢業就在上山下鄉的浪潮中來到西山,加入墾荒的隊伍。”
“那時的西山是荒山嗎?”
這麼美麗的西山,怎麼可能是荒山,蕭甜悠不相信地問。
“聽我父親講,那時的西山貧瘠,土裡的石子多,山上除了稀稀朗朗幾根灌木,幾乎沒有可做用的樹木。”
“我們能看到這麼美的西山,原來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蕭甜悠感慨地說。
“是呀,當時他們一同來的有上千的人,搭起簡單的棚子當房子,支個三腳架就做飯,就在這不通水不通電的地方,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他們用鋤頭開墾,將石子挑出來鋪成石子路,他們種菜、種樹。硬是將這兒變了個樣。可是,他們的青春,卻在艱苦中消耗殆盡,他們盼望回城。”
“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