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卻見老夫人語氣清冷,面上還帶著諷色。面色一白,“母親怎麼這麼說呢,對於長安和長寧,我一向都是給他們最好的,幾個孩子裡面最是疼愛他們。母親這是聽了哪裡的無稽之言,竟然這般想兒子我。”
“最是疼愛他們,你平日裡要做生意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也就算來,現在對母親也不肯說實話了?”老夫人似乎被氣急了,“好個無稽之言,事出必有因,就說你今個兒做的事吧。你究竟是故意為之,還是無意的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故意的,你想讓別人覺得你寵愛寧兒。是,你是要給她最好的,卻不是因為你疼愛她,如果你真是寵愛她,哪怕有一絲疼愛她,你就應該給她最適合的,而不是給她一個什麼馬王,那麼烈的馬,別說小孩子,就是大人,不擅騎術的,都是危險的,好東西也不是人人都合適的。”
柳文瑜不敢介面,或許他無法反駁,書房內一時間靜得嚇人。
“外頭的人都說柳府三爺最是寵愛嫡出的小女兒,才三歲便已準備了不菲了嫁妝。”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
“更是有人傳言,說寧兒出生之日有鸞鳳鳴於煙城,貴格奇貴。”說到這些老夫人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你這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啊!”
“說說,究竟是為什麼?你三個女兒裡面清霧最大,今年也才七歲,清霜和長寧一個五歲,一個三歲,離談論親事的年齡還早的很。她現在還只是個孩子,不會礙著誰的路,你們就算有什麼想法也用不著如此急切。”
柳文瑜已是面色灰白的,額見隱隱有汗珠,見母親真的怒了,急忙解釋,“兒子真的沒想到這些,怎麼說他們都是兒子的親骨肉,又哪裡會有什麼親疏之別呢。”
“誰叫她不是生在你最愛的女人肚子裡的呢?”老夫人似笑非笑,“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吧,你阻力韓大管家查清此事,用意是什麼?你為了一個姨娘,置家族中的規矩如何地?”
“兒子只是不想將這件事影響擴大,而且兒子之前說的也是事實。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
“或者,你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為了珠姨娘?”老夫了想了片刻。“你以為你將清風送去白氏,就能為他培養人脈?白家頂多看在你的面子上對他不錯,不可能當他當作核心來培養的。”
柳文瑜大驚。“兒子真沒其它意思,他是庶出,將來不能繼承家業,我只是希望能給他準備一條後路而己。”
“我柳氏的庶子要什麼後路?雖然沒有家產繼承,但分出去的時候也會帶著不菲的財產,如果只是想富貴安樂,幾輩子都夠了。要你操什麼閒心?再說了,他也是姓柳的,難道外人還能欺到他頭上?就算有人欺他,難道我柳氏是吃素的,連他庶子都保不住?”
柳文瑜無言以對,面色慘白。
“一個家如果沒了規矩,就會亂,就會散,為娘希望你能將心態擺正了。記住你首先是一家之主,然後才是你那些妻妾的夫君。雖然孩子都是你的,但嫡庶有別,明知不可能的事,不要給別人希望,將來會失望的,那時候他們只會怨恨於你。”
“兒子謹聽母親教誨。”柳文瑜跪在韓氏面前,看不清面容。
“算了,母親老了。你房裡的事我管不了,也不願意管。我只希望你能記住。長寧不僅是你的嫡女,更是我柳氏唯一的嫡孫女。外面那些流言,我會派人去處理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去吧。”
老夫人看著兒子愴惶而去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真是孽緣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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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被轉到有容院後,為了方便照顧,住到了江氏的隔壁。
“寧兒,你看,你清霧姐姐和清霜姐姐來看你了。”江氏領著兩個小女孩來到長寧地床前。
長寧虛弱的笑了笑。一個大概六七歲,稍顯沉穩,還有一個五六歲的顯得比較嬌俏。
“寧兒,你好些了嗎?我和你清霜妹妹可把你給盼醒了。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的?”清霧溫和地問道。
長寧總算搞清楚了她們的名字,“清霧姐姐,我已經沒事了。醫師說要我好好休息幾天就會痊癒了。”
“能有什麼不舒服,你以為回春丹那麼珍貴的東西一點效果也沒有呀?”說話的是清霜,語氣還有些酸酸的。
江氏略有不滿。
清霧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一邊的丫鬟春繁見這邊氣氛不算好,便帶著兩位小姐去了正房。長寧總算鬆了口氣,自己生病的一個多月雖然有時候清醒,但認得的人只有那麼幾個,也不知道和她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