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鄙夷之際,更加憤怒。
“別任性,你不上班,我也沒工資了,誰養我?”唐九安忍住心酸,半開玩笑道。
“姐姐養得起你,一輩子都行,只是跟著我會苦一點而已。”何然淡淡一笑,替她掖好了被角。
見唐九安閉上了眼,才輕輕走了出去。
等何然走了出去,唐九安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怔怔然失了神。
月色淒涼,薄涼的灑下一片蒼白,在唐九安陷入悲傷無法自拔的時候,在他們一起生活的房子裡,一道孤寂的背影站立在被投射著淒涼月色的窗前,目光內是比月色還刺心的黑暗與絕望。
往昔中的甜蜜溫馨,如一把毀人於無形的刀,從上到下,把他的靈魂凌遲得粉碎。
欺騙與背叛成為他在絕望中戰立的最大支撐力,讓他生生忍住了瘋狂肆虐的在體內的痛,自己付出了一切,卻換不得半點真心。
在自己想著為她證明清白的時候,她卻躺在別人懷裡巧笑嫣然,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是對方的最大一個伏筆,也是最致命的一道傷口。
痛到極致之後,就是堅不可摧,無人可毀的銅牆鐵壁。
無論這個夜有多深,絕望有多重,都無法抵擋即將到來的一輪新日,當它勢不可擋的照亮了天空與大地,所有人就必須按照它的軌跡,接受它賦予你的新的一天。
何然換好衣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唐九安已經抱著靠枕坐在了沙發上,披頭散髮,臉色依然蒼白得跟百年不見陽光一般,像極了一抹飄在世間的孤魂。
“安安,記得吃早飯,我下午早點下班陪你。”何然看時間來不及,安安說得對,她們得有一天上班,不然沒生計了。
“嗯。”唐九安壓根就沒聽到何然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記得吃飯,安安,好好照顧自己。”何然見唐九安一動不動,再次叮囑道。
“嗯。”回答她的依然是那聲若有若無的聲音。
聽到門被關上,唐九安抱著自己,蜷縮在沙發上,看著陽光從客廳的窗戶中射進來,她大驚,立馬把窗簾拉上。
看著又暗了下去的客廳,她才放心,只有在黑暗中,她才看不到那個不堪的自己。
然後她繼續坐在沙發上,周圍沒有聲音,只是偶爾會聽到一陣鳥叫,安靜得讓她覺得整個世界只有自己。
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是不會有人能夠傷害自己的。
當何然履行諾言,三點鐘從公司下班,回來就見到一屋子的黑暗與壓抑,她側頭一看,就見到唐九安縮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像極了受傷的動物,卻找不到怎麼療傷的無助。
廚房很乾淨,沒有做過飯的痕跡,就連唐九安的姿勢都一直保持著她出門的樣子。
她看得心一堵,走過去,就把窗簾拉開,卻聽到身後的唐九安驚慌的尖叫:“不要,不要!”
然後何然就看到唐九安瘋了般衝過來,要將窗簾拉上,臉上淚水橫肆。
“安安,你不要這樣。”何然看著這樣驚懼的唐九安拉住了唐九安的手,大聲道。
“不要,然然,關上,我害怕,我害怕。”唐九安不理會,伸手又要將窗簾拉上。
“不可以,你怕什麼?”何然知道唐九安心裡有心結,她絕對不許她逃避,這樣她永遠走不出來。
“怕什麼?”唐九安僵住了手,然後一下子跌到了地上,捂著臉:“我怕我身上有顧言的印記,我怕我身上會很髒,我怕白晉淮那觸目驚心的眼睛,然然,曾經我失去了一切,可是之前我得到了全世界,現在我又失去了所有,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安安,你沒有失去所有,你還有我,還有我。”何然陪著她坐到了地上,伸手抱住了她。
“然然,晉淮也這樣說過的,他說過再難,都不會放開我的手,可是我抓不到他了,然然,你說我髒嗎?”唐九安腦海裡想著那晚白晉淮的那句“別碰我”,心膽俱裂。
“安安,你敢這麼說你,我幫你殺了他們!”何然從沒遇見過這樣敏感脆弱的唐九安,在反覆的失去與得到中,一向堅強的她還是撐不住了。
而且還是在幸福剛在綻放指尖的時候,瞬間被現實擊碎得連泡影都沒有了。
“那晚,晉淮也是這麼對顧言說的。”她一度認為殺了顧言,也沒有不好。
可是立馬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好陌生,好可怕!
“安安,你不要逼自己,慢慢來,你會放下的,白晉淮是千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