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真正的開始。她終於找到了理解她超越時代的思想的人,終於找到了願意與她並肩奮鬥而不是準備豢養她的人,她終於找到了可以一起楊帆出海的船,終於找到了可以靠上去休息的肩膀,可以一起迎接風雨又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她再也不用擔心任何事了,出什麼事都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與母親、與社會的鬥爭使蘿絲精疲力盡,如今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那甜美陽光的面孔,那光滑有力的臂膀,那源源不斷的活力與對生活的熱愛,把掙扎不休的她徹底拯救了出來。
“能再給我畫一幅畫嗎,我的大畫家?”
“只要你開心。”
這是傑克第二次來到蘿絲的臥室。
“瞧啊,這個鑲金的壁爐幾乎像玫瑰莊園的那麼精緻。不得不感慨一下白星公司的品位,雖說屋子裝飾得十分華美,佈置得像永久不動產,可是光線太暗淡了!”傑克環顧四周。
“確實如此,牆壁和傢俱都是這個壁爐的顏色,沉重的紅棕和浮華的金色,真喪氣。”蘿絲靠在壁爐上,把精緻的花瓶和座鐘推開。花瓶裡的紅玫瑰和白玫瑰嬌豔欲滴,女僕每天都會更換,絕不容許枯萎出現在屋內。
“你在嘲笑我們的頭髮嗎?”傑克脫了外套,“藝術家大小姐,為什麼不用一些油畫給臥室增添些色彩呢?”
“我收集的畫都在倫敦的保險櫃存著,絕不會像卡爾·霍克利似的將保險櫃隨身攜帶。”她也脫掉灰色披肩,橙色短衫和黑色喇叭褲勾勒出腰部和腿部的線條,“以後有的是機會欣賞,莫奈,畢加索,德加……擦擦口水吧,我的大畫家。”
她突然抱住了傑克。
“幫我脫掉。”
“什麼?”藍眼睛睜大了。
“不要亂想,大畫家,我只是要你幫我畫一幅人體寫生而已。”她粉橙色的嘴巴得意的翹著,淡綠的大眼睛斜斜的瞟著他,整個人像喝醉了酒,“怎麼,不敢嗎?”
“你的衣服真好脫。”
“哦?之前有過經驗嗎?”
“有看過姑娘脫的經驗。”傑克老老實實的回答,隱藏在金髮裡的耳朵紅了。
他看都不敢看蘿絲一眼,逃命拖來一張沙發擺放在屋子中央,然後仔細的擺放著靠墊的位置,退後一步,打量片刻,滿意的開啟畫夾,削好炭筆。
他聽到蘿絲說:“不許嘲笑我胖。”
然後傑克的呼吸停滯了。
眼前是一具豐滿的、曲線畢露的、充滿女性特徵的美麗身體,充滿了性的誘惑。
柔軟的腰肢、圓潤的小腹和翹起的臀部是孕育生命的象徵,而胸前的一對潔白和嫣紅就足以滿足男性的全部幻想。肉感而勻稱的小腿,筆直而結實的大腿,兩腿間沒有一絲縫隙,筆直的延伸至一片紅銅色的伊甸園……
“你真的不是流落人間的希臘女神嗎,蘿絲?”傑克傻傻的盯著他,大氣都不喘,“我幾乎要向你下跪膜拜了。”
“女神是不付錢的。”蘿絲款款走來,把一枚十美分硬幣扔進傑克手心裡,“但願你不要告訴我漲價了。”
她微笑著,淡定的氣場使傑克相形見絀,但蘿絲的心跳速度出賣了她。
“不需要項鍊之類的裝飾品嗎?”
“裝飾品?有頭髮就夠了。”
前世今生學畫時間加起來超過二十六年、一直被藝術細菌薰陶的蘿絲很快找到了合適的姿勢。她躺在沙發上,臉頰越來越燙。
傑克卻很快進入了繪畫的狀態,他拇指食指比量了一下,平穩呼吸,聚精會神的指揮著:“頭低一點,眼睛看我,放鬆,微笑……好姑娘。”
傑克畫畫的時候歪著頭,目光十分嚴肅。不一會兒,女郎的輪廓就在紙上初具規模。
“別那麼嚴肅,大畫家。”蘿絲頑皮的逗他,“來,給爺笑一個。”
“噗……”海藍色的眼睛彎了起來,像一對月牙。這讓蘿絲再次生出老牛吃嫩草的愧疚感。
他不時甩甩頭,把前額惱人的髮絲甩到後面。這個動作做出來,既性感又孩子氣。他的眉頭時而皺起,時而展開,他粉紅柔軟的嘴唇抿著,他的手移動得飛快……
傑克在畫她,她用目光把傑克拓入心裡,再也不能放手,再也不能忘卻。
窗外,孔雀石般濃淡不勻的天空上,糾纏著灰黑光亮的棉絮雲朵,腳下,泰坦尼克號駛過平靜無波的海面,如同劃開一面鏡子。
天空,摻雜著不均勻的灰度和墨綠。大西洋上夾雜著水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