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劇烈疼痛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狂湧不停,這般疼痛,是他自金鐘罩大成之後,再也未曾嘗試過的。
也由此,突如其來的劇烈痛感,直接將三絕大師的神經摧殘至崩潰的邊緣。
他那金鐘罩的罩門,果然就在腳底重穴之一的湧泉穴!
金光破碎,露出他踉蹌不穩的身形。
罩門而破,這於三絕大師來說,不異於滅頂之災,苦練一生的罩門被人一棍破之,內力反噬之下,一連三大口鮮血狂噴而出。
“你,你……”
三絕大師怒目圓睜,不顧口中停也停不住的奔湧血液,一隻手指顫抖著指向劍晨,語氣中盡是不敢置信。
呼——!
凌厲的一棍當頭砸下,堪堪在三絕大師頭頂時,卻又停住。
說好聽點,叫趁勝追擊,說不好聽點,叫做痛打落水狗,這本是江湖上與人爭鬥是不二的法則。
劍晨本也想如此做,可雙棍臨頭,卻又生生止住。
心中那分因金剛石磨滅而對少林寺產生的愧疚之心終於佔了上風,三絕大師對他下手毫不留情,終歸,也是因金剛石而起。
“大師小心!”
卻不曾想,他的破氤棍才將停住,另一聲驚呼已接踵而來。
正青道長麼?
劍晨可一直沒忘這個態度不明的道士,此刻聽他驚呼,似有維護三絕大師之意,當下心中提防大起,本應回於千鋒的陰陽破氤棍再度凝聚。
正要轉身,卻見一道身影已從他旁邊一繞而過。
噗——!
正青道長並指如劍,一指刺中的,卻是搖搖欲墜的三絕大師後腦。
指力入腦,三絕大師面上既驚且怒的神情仍在,人卻雙膝一軟,直接栽倒在地,動也不動。
這般變化不僅令劍晨吃了一驚,就連郭傳宗與姜川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什麼……情況?
三人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看著正青道長。
“呵呵,很奇怪嗎?”
一指點倒同伴,正青道長的臉上卻洋溢著溫和的笑意,衝劍晨攤了攤手,證明自己並無惡意。
“確實很奇怪。”
即便如此,劍晨的破氤棍仍沒有收起,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正青道長,道:“不過我倒要謝謝你,若不是你點破大和尚身負的三絕,我還找不到機會破他罩門。”
“不用客氣。”
正青道長笑笑,一彎腰,提起三絕大師的一隻腳就那麼拖著,慢悠悠地往更先昏倒在地上的蔣艾身邊走去。
三絕大師在昏迷中慘作了一回人型犁耙,精壯的身軀在地上犁出了好寬一條溝壑。
劍晨默默看著他的動作,越發的猜不透這正青道長的用意。
不禁問道:“你不是斷劍聯盟的人嗎?為何又要幫我?”
正青道長剛好將三絕大師的腿丟下,拍了拍手上並沒有的灰塵,聳肩道:“我是斷劍聯盟的人,不過更是純陽劍宮的人。”
劍晨想了想,道:“彷彿我與純陽劍宮的關係,也並沒有好到讓你背棄聯盟相助的地步吧?”
當日在萬劍盟會上,費仲與同為純陽九劍的赤星真人也在場,可是從頭到尾,特別是在普渡禪師識破他身份時,也沒見兩人有過任何要相幫的意思。
反而是這個素未謀面的正青道長,寧願不顧聯盟之義,也要在背後點水相助?怎麼著,劍晨也是不信的。
卻聽正青道長嘆道:“是啊,少俠當日大鬧純陽,傷了不傷我純陽門下弟子,此事就是直到如今,宮裡還有不少人對你抱有敵意。”
劍晨默然,想起純陽劍宮門前那數十位被他刺穿了大腿的弟子,心中也是一陣歉然,不由苦笑一聲,看向正青道長道:
“這其中,不包括你嗎?”
正青道長揮了揮袖袍,目光落在地上,幽幽道:“本來是包括的。”
“特別是在破月真人被襲之後!”
他猛然抬起頭來,仇恨的光芒在眼裡閃爍不定,握拳咬牙道:“貧道是純陽劍宮裡,第一個加入斷劍聯盟的人!”
劍晨略一皺眉,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殺我,反而幫我?”
偏頭一看,郭傳宗也已走到身旁,面上的疑惑比他只多不少。
正青道長說道:“那是因為掌教真人傳了口信於我,他堅信……你並非殺害破月師叔的兇手!”
劍晨直接愣在當場。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