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儀天下,那麼他這個作丈夫的不就是一朝天子了麼?雖然晉王此時不是太子,但他仍然覺得希望就在前方,因此他把蕭妃視為自己命中的福星,對她珍愛備至。
因為有了蕭妃這顆希望之星,原本不曾對王位作妄想的楊廣,開始有計劃地與大哥楊勇展開儲位之爭了。楊勇這時已立為太子,卻因冷落了正房太子妃元妃而寵愛偏房雲昭儀,引起了嚴治後宮的母親獨孤皇后的不滿。楊廣乘虛而入,故意在母親面前極力裝出一副仁孝正派的樣子,還有意作出疏遠蕭妃專心政務的姿態;而聰明識體的蕭妃也一本正經地與他配合,還不時到獨孤皇后那裡哭訴楊廣只顧政務冷落了自己。他們夫妻的一唱一和終於打動了獨孤皇后的心,終於廢除楊勇太子之位,把楊廣推上了太子寶座。這時距離楊廣與蕭妃完婚已經七年了,也就是說,這對頗有心計的小夫妻,在母親獨孤皇后前面整整演了七年的苦情戲。
楊廣登太子位一年後,獨孤皇后因病而死,隋文帝擺脫了妻子的嚴厲約束,開始沉溺於酒色,無心管理朝政,把行政大權託付給了太子楊廣,事實上,從仁壽二年以後,太子楊廣就開始掌有皇帝之權了。
隋文帝暮年入花叢,哪裡經得起眾多佳麗蜜蜂般的輪番吸吮,很快就精力殆盡,癱臥病榻了。一日清晨,楊廣入宮向父皇請安,恰好在迴廊上與文帝的寵妃、風華絕代的宣華夫人不期而遇,好一個宣華夫人,真的是滑膚如凝脂,粉面似桃花,言語賽黃鵬,行走勝弱柳迎風,楊廣不禁為之怦然心動。
心動歸心動,一想到名分攸關,宮中又耳目眾多,楊廣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第二天楊廣藉口就近照顧臥病仁壽宮的父皇,而住進了近旁的太寶殿,他尋機趁著宣華夫人獨自入廁之際,躡手躡腳地跟隨在後,一把抱住心中嚮往的麗人;宣華夫人是陳後主叔寶的妹妹,雖然國破家亡,卻仍然保持著一份金枝三葉的高潔與矜待,豈肯讓楊廣隨意胡來,她大聲叱責,奮力爭脫,沒讓這個好色之徒佔到便宜。
病塌上奄奄一息的隋文帝,看見宣華夫人衣皺發亂、神色驚慌地跑回來,心想一定出了什麼事,經一再追問,宣華夫人無奈地說出:“太子無禮!”隋文帝一聽,不禁火冒三丈,怒罵道:“畜生!何足以託付大事,是獨孤皇后耽誤了我啊!”說完,又一選連聲地命令身邊的近臣柳述、元嚴道:“速召我兒來見!”並補充說:“是楊勇,不是楊廣!”。
深為獨孤皇后生前所看重而偏心於楊廣的尚書右僕射楊素聽到了訊息,急忙把情況告知了太子楊廣,兩人合謀,召來了將去給楊勇傳信的柳述和元嚴,篡改了他們手中的詔書,並暗地裡把他們兩人逮捕入獄。然後又派左庶子張衡到仁壽宮侍侯病中的文帝,在楊廣的授意下,張衡在文帝的湯藥中投下了毒藥,毒死了隋文帝。
宣華夫人聽到隋文帝駕崩的訊息頓時戰慄失色,心想:自己的保護傘已倒;曾被自己得罪的楊廣一定不會放過我。當天薄暮時分,楊廣派人送來一隻錦盒,宣華夫人以為是讓她自盡的鴆毒,遲遲不敢開啟;經不住使者的一再催請,她雙手顫抖地開啟錦盒,裡面竟是盛著一個五彩絲線編成的“同心結”,宣華夫人明白了楊廣的心意,宮人們紛紛向她道喜,她自己的心情卻雜亂如麻。
正說著,太子楊廣已經在腥紅宮燈的引導下,悄悄前來會宣華夫人,宮女們連扶帶拽地把她簇擁到太子面前,一個是色迷迷地急不可待,一個則憤恨、羞怯交集於心,但迫於時勢,宣華夫人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又能如何反抗呢?她無奈地俯伏在地,低聲喚了一聲:“萬歲”。當天夜裡,父皇新喪的楊廣就在宣華夫人宮中度過了消魂的一宿。
第二天舉哀發喪,喪事完畢,太子楊廣換上冕服即位而為隋場帝,蕭妃自然也就升為了皇后,印證了袁天綱說她將“母儀天下”的預言。這時楊廣是三十六歲,蕭皇后才二十四歲。隋場帝覬覦已久的皇位終於到手,再也沒有誰能約束他了,因此就徹底露出他貪歡好色的本來面目。蕭皇后已與他做了十餘年夫妻,新鮮感已消失,而費盡心機才到手的宣華夫人則更能刺激他的胃口,因此,他每日下朝以後,便泡在宣華宮中尋歡作樂,把個同舟共渡十餘年的蕭皇后冷落一旁。蕭皇后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她利用皇后的權力逼迫宣華夫人遷往偏僻的仙都宮,斷絕她與陪場帝的來往。
自從宣華夫人遠離後,為她所迷的隋煬帝惘然若失,鬱鬱寡歡,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根本不理睬蕭皇后。蕭皇后見此情景,知道採取這種強行隔離政策並不能換回場帝的心,不如索性成全他們,自己也能討得煬帝的歡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