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扭頭看他,似乎在請示能不能說話。得到他默許的眼神後,胖官兵的底氣也足了,大聲地說,“昊天律規定,女子不得學文識字,不得誦詩書!”
我冷冷地一哼,“這條法律本來就是個錯誤,而制定這條法律的人更是愚不可及!”
“放肆!”一聲歷喝嚇了我一大跳,馬上的男子眼中燃燒著火焰。
我雙手背在身後,學他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他忽然下了馬,幾步走就到了我的面前。站到他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小的可憐,他就像雄健的大鵬,我像發育不良的小雀,力量對比懸殊,我踮起腳,身高都超不過他的肩膀。
他俯看著我,表情冷淡,目光卻犀利,“女子既然不能入朝為官,不能出將入相,學習詩文有何用?用來禍國殃民,還是魅惑男子?”
“可笑!不學三綱五常,怎麼懂得相夫教子,不學禮義廉恥,怎麼懂得與人相處,不學聖賢古訓,如何持家有道!”我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大為光火他腦子裡面對於女人的理解居然這麼粗淺,“在你狹隘的目光裡,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無才有德,一種是有才無德,你知不知道,一個強大的國家培養女子的方式應該是讓她們有才有德,不是這樣的女人怎麼教育孩子,不是這樣的女人教育出來的孩子怎麼讓這個國家進步!按照你們所謂相夫教子的思路,下令不讓女子學習,就是把代表國家未來的孩子們的啟蒙教育生生地扼殺在幼時,他們的童年是和母親密不可分的,一個優秀的母親抵得過十個夫子,你到底懂不懂!”
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一動不動地注視我,有一瞬,我害怕他會叫人把我抓起來。半晌,那片波濤洶湧的深藍大海歸於寧靜,一股異樣的奪目光芒漸漸地從他的眸中散發出來,我想起了前世見過的絢爛的煙火。他忽而轉身重新上了馬,調轉馬頭而去,一句話都沒再說。押著童夢蝶的官兵還在呆望著我,看到大隊人馬離開,連忙手忙腳亂地帶著童夢蝶追了上去。
啊?居然就這樣走了?!
少頃,一匹馬掉轉頭回來,馬上的官兵舉著一個令牌來到士兵們面前,那個胖兵官定睛一看,嚇得當場跪了下來,全身都在瑟瑟發抖,“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小的衝撞了天家,小的罪該萬死!”
“把人給放了。”那個騎在馬上的官兵說完,側頭看了我一眼,“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說完,他策馬離去。
我膽子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是個將軍,幹嘛搞得像我頂撞了國王一樣啊。我撇了撇嘴,對著他們的背影哼了哼。
圍觀的人群漸漸地散去,老者和少女跪謝我的恩德,我卻顧不上他們,閃身躲進了客棧,遠處走過來的那個身影讓我心神俱散,稍稍探頭看了看,還是不敢相信。
他來永昌了?他居然來永昌了!
作者有話要說:放下………………飄走………………估計會被打……………………⊙﹏⊙b汗
天下君王之廬山真面目
也許是我一時眼花,也許是我思念成疾,待我再探出頭時,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除了他的身影留給我的巨大震顫以外,街上一如平常。
三天後,我終於站在了宏偉的追雲王宮的南門前。城樓上翻飛著昊天的王旗,穿著統一服裝、站得筆挺計程車兵直直地看著前方,他們的盔甲和長矛閃著銀光,照亮了冰冷的城牆和石磚。城樓下是一扇高大厚實的朱漆大門,大門緊閉,兩邊各站著四名士兵,我們二十人跪在由朱漆大門延伸出的紅地毯上,等著文部官點名和核對身份文牒。
點完名並核對無誤之後,朱漆大門被士兵們用力地推開。視野裡最先出現的,是紅地毯盡頭的那一座宏偉的宮殿,那就是追雲王宮中心軸上的第一座主殿,國王議事和舉行大典的明光殿。琉璃瓦,漢白玉的圍欄,宮殿四面簷角上的雕塑顯得森嚴莊重,宮殿的主體塗著紅漆,紅的窗,紅的門,紅的柱,猶如一朵巨大的薔薇在廣闊的視野中怒放。
我們隨著文部官進入了大門中,地毯兩旁計程車兵按次序正身行禮,在一種嚴肅而又激動人心的氛圍中,我的心雀躍不已。
“宣今科二十名進士進殿!”甩著拂塵的內侍在石階上尖著嗓子高聲喊道,我們全都俯身低頭,緩緩地步上左邊的石階。漢白玉的石階,幾乎能把人影清晰地印照出來,我在光影之中,看到自己閃閃發光的眸子和一張張洋溢著期待和激動的年輕的臉。
跨入略高的門檻,大殿中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放在我們二十個人身上,左邊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