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話都說了?”
“是!”
“我聽靜姝說,瑞春在福建做的不錯。”
沈箴目光銳利地望著沈穆清,“開了春,你就和靜姝去福建吧!這些日子,你鋪子上的事幾乎沒管,也該撿起來了。”
沈穆清很是意外。
她沒有想到沈箴會讓她去福建……
可望著沈箴鬢角的銀白,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應了一聲“是”。
回到聽雨軒,沈穆清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
時靜姝很是擔心:“怎樣了?沈伯父訓斥你了?”
沈穆清搖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爺的態度一點也沒有軟化,甚至是更堅定了!”
“那你怎麼辦?”時靜姝不由皺了眉,“總不能為了這件事忤逆沈伯父吧?”
沈穆清沉吟道:“初五就可以開春宴了,我想讓閔先生出面勸勸老爺。”
“這是個好主意!”時靜姝喜道,“不如寫封信給閔夫人,定下邀請的日子。”
沈穆清覺得時靜姝這主意好,忙叫了英紛磨墨:“我來給閔夫人寫封信!”
……
大年三十的晚上祭了祖,吃了年夜飯,然後守歲。到了初一,沈穆清和時靜姝去給沈箴拜年,沈箴給了兩人紅包。
時靜姝接過紅包,笑吟吟地左看右瞧:“我也有嗎?”
沉穩的時靜姝很難得露出這幅孩子氣,沈箴不由呵呵地笑:“你是小字輩。都有,都有!”
陳姨娘又端了什錦水餃來吃。
大家笑盈盈地吃了水餃。沈穆清想到自沈箴退下來以後,初一沈府門可羅雀,而自己和離後,初二、初三亦不用出門,相比別人家,年過的比較冷清。她就提出來玩麻雀。
時靜姝長這麼大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年,雖說一直表現得喜氣洋洋,但心底不免有幾分悲涼,就更希望這個年過得熱熱鬧鬧。沈穆清一提議,她立刻響應。
沈箴愛好書法,偏偏陳姨娘一點不感興趣。大舍不在家,她心裡本來就在咕嘀,不知道怎樣湊沈箴的興趣。
聽說玩麻雀,她自然是喜出望外,立刻叫田媽媽去設座椅,拿麻雀。
沈箴看透世情,過年亦沒有什麼特別歡喜的,只是想到沈穆清和時靜姝還年輕,人靜心不能靜,本來就是領著她們玩,當然也不會反對。
四個人各懷心思,歡聲笑語地玩了三天。
到了初四,陳姨娘開始準備春宴,沈穆清和時靜姝就跟沈箴練字。
初五安排的是閔先生和袁瑜,到了那天,兩人帶了女眷,早早就來了。
閔先生帶的是錦繡,袁瑜帶的是沈穆清在他家裡見到的那兩個小姑娘大雙和小雙,沈穆清這才知道,這兩個女孩子都是袁瑜的小妾。
時靜姝看著不由嘖舌:“只怕是比他孫女還要小?”
沈穆清也覺得有些氣悶,但還是小聲地提醒時靜姝:“那是別人家的事!”
沈箴把宴設在外院的花廳,茶點剛上,花廳就傳來一陣幽揚的琵琶聲。
沈穆清頗有些意外,來給沈穆清請安的錦繡忙解釋道:“這是大雙在彈琵琶,小雙擅長月琴。”
時靜姝不由掩嘴而笑:“難怪初五急巴巴的趕過來?在這裡沒有管頭嘛!”
錦繡不由紅了臉,強辨道:“我們夫人也準備來的,可巧家裡來了客人。”
時靜姝打趣錦繡:“哦?我倒想聽聽,是哪位貴客,還要你們夫人親自奉承?”
“你也是,給個臺階錦繡下嘛!”沈穆清笑著岔開了話,吩咐錦繡道:“你找個機會跟閔先生說一聲,我有急事找閔先生!”
錦繡應了一聲“是”,見沈穆清誤會她在為閔夫人推脫,忙解釋道:“家裡真的是有客人,是我們夫人的妯娌十奶奶和她的兄弟。您們不知道,這位夏氏守的是望門寡,極得閔家上上下下的尊敬。要是別人來,我們夫人也就找個由頭來了,可她來,卻是不能的。”
望門寡,就是男女還未成親,男子就死了,女子端著牌位嫁入男家並守寡。
時靜姝和沈穆清不由面面相覷。
“難道這位夏氏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沈穆清不由奇道,“要不然,她怎麼由兄弟陪著這個時候進京?”
“我也不知道!”錦繡笑道,“十奶奶是昨天半夜到的,我們夫人都沒和她說上話。”
既然問不出什麼,又是別人家的事,還惦記著等會和閔先生的會面,沈穆清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