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延一將面具收起來放進懷裡:“邊走邊說。”
“去哪兒?”
“自然是你住的地方。”
趙元長指指顧家兄弟:“我錢袋被人拿走,現在可是住在他二人家裡。”
庚延一笑道:“我出門之時也忘了拿錢袋。”
顧顯書緩過神來才對庚延一道:“那便先在寒舍暫住一晚。”
“打擾了。”
見回來的人多了一個庚延一,老頭也是沒多說什麼,只道了句平安就好。由於空不出屋子來讓庚延一單獨住,他便只好同趙元長睡在一張床上。這屋子有張未刷漆的案桌,案桌上放了一本識字用的書冊。庚延一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下。
趙元長坐在床沿道:“你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嗯,去了璉漯村看過,除了成片的無字墳便什麼也沒有。”
“我倒不是問你這個,罷了。你們又怎會來苴漢村?”
“那鬼使一事你也知道了。”
“詳細的還並不清楚。”
庚延一倚了窗邊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四日前,在苴漢村的街上突然發現一具男屍,屍體死狀極其怪異,頭部被人擰了下來放在屍體懷裡,屍體頸部的皮扔與頭部連在一起。聽當時見了屍體的人講,那具男屍就好像被硬生生扯掉腦袋的鴨子。”
“你是說,扯?”
“對,據仵作驗屍後講,這名男子是被人活活扯掉腦袋致死。”
趙元長皺緊眉:“是何人竟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庚延一繼續道:“直至今日,一共發現的三具屍體,都是被扯掉腦袋而死。”
趙元長埋頭想了想,又抬起頭來問道:“為何這裡的村民都稱他為菩薩派來的牛鬼蛇神?”
“是他自己這般說的。第二名死者被殺害的時候,有人聽見他親口說自己是菩薩派來替天行道。可是村民們覺得他根本就是來索命的惡鬼,便這般叫了。”
“他為何要這般說?”
“興許是他所殺之人全是苴漢村的惡霸。我讓人去查了一下,三名死者除了都是臭名昭著的痞子以外,均無任何共通點。”庚延一見趙元長正在思索便站直身子朝他走過去,到了他面前方才定下來,他道:“元長,你可發覺這其中有何不思議之處?”
趙元長抬起頭望著庚延一:“可是兇手的力氣太大了?”
庚延一點點頭:“所以我懷疑,兇手是妖怪。”
“若是妖怪,那如此大的力氣便能作解釋。只是既然是妖怪,那為何卻只殺惡霸而不殺平常百姓?妖怪一向殘忍且如野獸一般並無心智,是絕不會放過任何人。”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只能說他是一隻有人心的妖怪,或者是一個有蠻力之人。”
“既不是妖怪,也不是人……”
“除此之外,我倒是比較好奇。”庚延一在趙元長旁邊坐下來:“遭人綁架的你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你們見到項白川和常亭玉了?”
“嗯,若是不趙元卿制止他們,怕是苴漢村早就被翻了個底朝天。那兩人已然將縣衙大鬧了一番,現如今縣衙裡的人都知道你來了。”
趙元長搖搖頭:“這兩人。”
“那晚究竟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一覺醒來便被綁到了山上,還好遇上顧家兄弟,不然此刻怕也見不了你。”
“你沒受傷吧?”
趙元長側頭看著庚延一一笑:“沒有。”
庚延一回了一記笑:“明日你有何打算?”
“先回縣衙,免得項白川和常亭玉再鬧起來。你也同我一道回去。”
“自然是要回去。”
縣衙裡,項白川與常亭玉幾乎兩天沒合過眼,守在前堂等派出去的衙役尋得趙元長回來。既然他們沒閤眼,縣令自然也不敢閤眼,光是聽說皇上來了便就激動不已,更何況如今皇上還是被人抓走行蹤不明瞭。天吶,若是陛下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別說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就連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保。
縣令偷偷瞟一眼項白川,項白川一眼瞪過來便嚇得他一個寒戰直竄腦門兒。
此時,恰巧趙元卿走進來,見了頂著一雙兔子似的眼睛的三人道:“你們怎還在等?”
項白川站起來向趙元卿行了禮:“若是陛下一日不歸,臣等便一直等下去直到找回陛下為止。”
常亭玉也行了禮道:“遠舜王您先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