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賦稅,便只派了莫將軍帶隊的一小批人馬過去平定,自然,我也在其中。可是我們到了之後才發現村民所謂的□其實是吃了一種名叫苾飴果的東西而中了毒,於是我們很快上報朝廷。由於服食苾飴果之人,面板會變得猶如盾牌般堅硬,且力大無比。所以不久之後從朝廷那裡得到的答覆卻是讓我們對外稱璉漯村之人病於瘟疫死於瘟疫,並留在中敬將苾飴果練成一種大補藥。還封了莫將軍為平正大將軍,我也升做副將。五年後,我們終於製出一種藥派人送回朝廷,以為終於能回順宜與家人團聚,豈料陛下卻要我們找些人來試藥。於是我們將藥給了竑炁村的村民。”
“當年竑炁村的村民就是如今的妖怪?”趙元長心中沉得厲害,他終於明白為何妖怪個個都想毀了大煜。
“不錯。我們將苾飴丸混在肉裡告訴村民這是朝廷賜宴,沒想到那些村民竟毫不懷疑。可三日後再見到村民痛苦的樣子,將軍與我便決定躲在中敬並毀了苾飴丸調製解藥來救他們,於是將一家老小都接了過來。也許是報應,二夫人與二小姐竟都誤食了苾飴丸,二夫人三年之後病故,二小姐也在那時失了蹤影,許久之後倒是回來過一次,這步遙就那時見過。只是未多久二小姐便又走了,後來聽將軍說她死在了順宜。大概過了有七年,我們終於調製出一種可以減緩苾飴丸毒性的藥,本想盡快找到竑炁村餘留的村民替他們解毒,卻沒料到人還未找就被我孫兒偷吃了。我兒子兒媳以為他們吃的是苾飴丸,便瞞著我將他們放進了河裡。我們只好憑著經驗再次做了解藥,而這次將軍親身試藥,最終落得中毒身亡的下場。這都是報應啊報應。”
聽完整件事,大堂上便死一般沉寂,各自都懷著複雜心思在腦中臆想竑炁村村民服下苾飴丸後那情景。定是毒死了很多人,趙元長這般想。
每每想起這件事,顧天海的腦子裡便印著兩個影子,深深的揮之不去。那是對母女,吃下苾飴丸後都開始長起青鱗,於是母親狠狠掐死了女兒引火自盡。那是怎樣的一種絕望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啊,那女子死前充滿怨氣的一眼,他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庚延一慢慢呼了氣,聽著有幾分像是在哀嘆;“你的孫子便是顧顯予與顧顯書?”
顧天海愣了愣,爾後勉強笑了笑,道:“看來他們還活著。”
宋襲榮道:“只有顧顯予活著,顧顯書已經死了。當年只有顯予一人偷吃了解藥。”
“是嗎,顯予他……還好嗎?沒想到他竟能活下來。”
“老先生自己回去看吧,他現在應該已經去了瑜城。對了,我也是名醫師,不知老先生可否告知解藥的配方?”
顧天海搖搖頭:“早就燒了。解毒之藥本身便是毒藥,解了苾飴丸的毒,也會中解藥的毒。”
庚延一問道:“當真無救?”
“我也不知,或許有。”
☆、第二十六章
出了莫瀾府宋襲榮便先告辭回了皇宮,一路上都未做逗留。宋啟如與安戈還在考工令弄著兵器,宋襲榮站在他們邊上看了許久,不知何時便回了別院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入夜了那二人才回來,安戈直接進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沒出來,宋啟如走到宋襲榮面前寵溺地揉揉他的頭髮問句怎了。
宋襲榮木訥將臉轉向宋啟如:“哥,原來娘是莫為集的二女兒。”
宋啟如立刻捂了宋襲榮的嘴,又四下望望無人這才放開他低聲道:“你怎會知道?!”
“我們,怎麼辦?”
“那隻步搖呢?”
“在庚延一手上。”
宋啟如嘆口氣:“事到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顧天海回中敬這日,庚延一隻身一人侯在城門外。馬車剛一駛出城門,他便站在路中央擋了去路,還好車伕眼尖勒緊了馬繩子這才沒傷著他分毫。車伕剛開了口準備呵斥一句,庚延一朝他溫潤一笑走上去撩起了車簾。
他笑道:“老先生要走了麼。”
顧天海見到庚延一一愣,而後下了馬車:“這幾日多有勞大人與陛下費心了。”
“客氣了。”
“大人今日來是為了……?”
“倒是沒什麼,只是一直都忘了問老先生,所謂的靈體究竟是何物。”
顧天海長嘆一聲搖搖頭:“妖怪本是人,既非妖魔又非鬼怪。靈體不過是世人臆想的罷了,就算當真是有,那也只是普通的妖怪頭目。”
“原來是這樣。多謝老先生,我不就便多送,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