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就此,便全散了。
福蕙回了氈帳,芳兒歇午覺還未醒,想來無事,便躺在藤椅上,拿起書卷看起來。夏日午後人總是特別犯困,再加上氈帳裡極為安靜,看了會書,福蕙便覺眼窩發澀,有些睡意起來。
福蕙正想放下書去榻上歇會,胤祺卻掀簾走了進來。福蕙忙起身,吩咐了巧玉再端個冰盤子進來,胤祺剛在大日頭底下走一遭過來,肯定熱了。
胤祺一進氈帳,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頭低低的,似在思考些什麼,面色瞧著頗凝重。福蕙看了眼,沒開口詢問,反而轉身取了巾子,放入銅盤搓揉了幾把,擰乾走到了胤祺面前,“爺,先擦把臉涼快涼快,火氣也就沒那麼大了。”
胤祺抬頭看了眼福蕙,面色稍緩了緩,微微點了點頭,福蕙便親自動手給他擦臉,擦了把臉後,巧玉冰盤子也取來了,福蕙接過來放在了胤祺腳邊,使了個眼色給巧玉,巧玉會意地領人退出了氈帳。
“爺,這幾日天氣熱,人也燥,不管有什麼事,都心平氣和些,免得上火,傷了身子。”福蕙柔聲勸說著。
也許冰盤起了些作用,又或許福蕙話的緣故,胤祺漸漸舒緩下來,隔了半晌,他開口了,“今日,皇阿瑪讓我們過去,說起了阿霸垓。”
福蕙頗有些意外,怎麼會提到阿霸垓,她坐了下來,慢慢聽胤祺道來。
“皇阿瑪說,烏爾錦噶喇普郡王這趟來,他便有些意願想與郡王聯姻,正好又見到阿霸垓,也恰巧是婚配的年齡了,便私下與郡王商討過,郡王也同有結親的意向,兩廂這麼一談,便定了下來。”胤祺緩緩道來此事的來龍去脈。
“那不是正好,額娘同有這意思,老九自己也願意,這不皆大歡喜,爺也可以省心了。”福蕙不知胤祺如何想,她到覺得皇上這番舉動,正好遂了宜妃的願,也免得讓胤祺操心,再合適不過了。
胤祺皺眉沉吟了一番,沉聲道:“問題就在這,皇阿瑪的意思是,將阿霸垓指給老十。”
福蕙不覺倒抽了口氣,她一點都沒想到,老九還沒定嫡福晉,怎麼反而先定下老十的,這麼一來,宜妃與老九不就徹底沒指望了。
這還不算,胤祺壓低聲音,繼續道:“今日,皇阿瑪還親口對愨妃娘娘說,這趟一回宮,便正式冊封她為貴妃。”
福蕙完全愣住了,這兩樣,都是宜妃最迫切想得到的,卻在一夕間,全被皇上給一手打破了,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別有用意?
☆、告白
幾日後,宜妃便病倒了,這雙重打擊對她來說確實難以承受。福蕙與馬佳氏之後便忙著伺疾,眼見著素日高傲的宜妃一下子似老了幾歲,精神萎靡了不少。
這邊伺疾,那邊還有兩件大事得辦,雖說宜妃不樂意,可場面總不能不過,福蕙還是得同眾福晉一樣,前去道賀愨妃與十阿哥。
愨妃即將受封,自然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每日都精神百倍地迎來送往,接受各方的恭賀。而十阿哥卻有些懵懵懂懂,有人來道賀了,他就一同樂呵樂呵,沒人上門時,便東鑽西鑽自己找樂子,絲毫不覺得這是件多大的幸事。
宜妃一養便大半個月,病情才稍有好轉,皇上卻於八月初巡視完各草原部落後,廣邀了各位親王、郡王、臺吉等等前來,設宴款待,似乎準備在筵席上宣佈喜訊。
胤祺、福蕙也需一同出席,這日,福蕙穿上月白色旗袍,帶了旗頭,插上白玉扁方、簪了紅絨花、還掛起流蘇,塗脂抹粉地盛裝打扮一番後,便隨胤祺出了氈帳,宴會將於午時時分開席。
剛出氈帳,阿霸垓便迎面跑了過來,到得跟前,急急說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胤祺看著阿霸垓,眉頭不覺微微皺起,沉聲道:“阿霸垓……”
阿霸垓似乎也有些明白胤祺要說什麼,她不想聽,至少在她沒開口之前,她不想聽,於是便大聲截斷胤祺的話,“今日,有些話我一定要和你說,否則的話,你是知道我脾氣的,不管什麼人,我都不會買賬。”
胤祺與福蕙一驚,這可是忤逆之詞,要嚴格深究起來,可是欺君之罪,阿霸垓太任性,太我行我素,實在沒法子,怕如此下去,要捅出簍子,胤祺只得點頭應承下來。
阿霸垓這才滿意,快跑幾步,翻身上了她的棗馬,往前弛奔而去,胤祺讓人牽了馬,也翻身而上。
福蕙原以為胤祺會讓她先去赴宴,於是便轉身想往宴會方向行去,卻不想,胤祺的馬踱步到她面前,俯身向她伸出了手,福蕙楞了一會,便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也一同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