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留下的,只有冷凜若冰。” 我覆著她的手用了些許力,靜靜道: “芩,難道姐姐真是因病薨逝這麼簡單?我想聽的,是從你口中敘述的真實。” 太后的話依然清晰地映現在心裡,不論這後宮有多少是虛偽的殘酷,但那句話,必是真的。姐姐的死是因為她口中的“背叛”,這“背叛”二字後面的深處又隱著多少不為人知波譎雲詭的陰謀呢,這些未必是吟芩所能清楚知悉的,但表象的淺層亦是她該有所耳聞的,畢竟,彼時,她是永樂宮的宮女。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40章 素年錦時堪憑弔(上)
(安陵宸) 窗外,一彎皎月漸漸籠了灰霾,只餘了邊際,間或有慘淡清冷的光芒暉瑩,勾勒出那抹無奈的殘缺,更映出一室的謐泠。
吟芩的眸光對上我的,糾掙許久,方重重嘆了口氣,緩緩啟唇:
“先貴妃入宮後與殿閣學士之子安陵涵藕斷絲連,間或有書信往來,被近身宮女鸞朱發現,證物確鑿地稟了皇后,恰那日聖上亦在鳳儀宮,先貴妃亦被傳至而來,但先貴妃庇護安陵涵的言辭卻讓聖上盛怒,所以聖上獨自啟駕去了避暑別宮,太后遂命先貴妃於英華殿思過,但先貴妃拒不認罪,如此,兩個月後——”
她頓了一頓,眼裡隱約的霧氣漫著,唇際微微地擻了一下。
“姐姐到底是怎麼去的?”我眸裡浸滿了悲慟,但卻沒有淚,哭不出來,洇生出的的恨意及哀怨,讓我發現,無所顧及的流淚其實也是件很困難的事。
安陵涵,為我叔父之子,縱是自幼他與姐姐青梅竹馬,但斷斷不至於姐姐進了宮,還放不下,他不是如此糊塗之人,姐姐,亦不會如此不顧婦德。這背後,隱著些什麼,定為不可於見光的陰晦,抑或有人嫁禍也未可知。
“在聖上回宮之前,太后賜了先貴妃鳩酒,那時,太妃正在清蓮寺理佛,和聖上一前一後匆匆返宮,見到的,只是先貴妃的遺體,因涉及皇室體面,故對外發的旨僅說,因病而薨。”她費力說完,反手握住我的:
“娘娘,奴婢本不該告訴你這些,如今說了,也是要娘娘摒卻心疑,重為自己著想,切不可為此去恨太后,去恨聖上,那樣,娘娘的處境堪虞,亦枉費了帝太妃為娘娘的周全所盡的心力。”
我闔上眸子,慢慢倚靠在梨花木的床欄上,堅硬的質感讓我的心可以不在柔軟的觸動下漸漸迷失、妥弱:
“芩,你知道,我做不到若無其事,我不相信姐姐會如此不顧婦德。鸞朱現在又在何處?”
“奴婢知道,娘娘進宮的那晚,就要尋了短見,倘若不是攝政王所救,恐怕娘娘早不是如今的娘娘,但奴婢還是要勸,娘娘出生名門,在宮裡的興衰,不僅是自身,亦是牽連著家族,一榮則俱榮,一損則俱損!至於鸞朱,現在已是太后娘娘近身宮女,娘娘,這一件事如今已是塵埃落定,太后即能處死先貴妃,自然不會容任何人再去翻出來說,安陵涵無礙,已是萬幸。”
原來,那晚,她是睹得我尋死的。她不問,是早看穿了一切吧,知道我必然無法舍下,不為家族榮衰,還要為妹妹著想。表哥縱然無恙,僅是為了不將此事聲張至前朝,不然皇室顏面,相府威望又何存呢?只白白送了姐姐的卿卿姓命,臨了,卻浮沁那人心上幻做一滴硃砂痣,是再也抹不去的痛楚濯心罷了。
“娘娘如今位居昭儀,九嬪之首,在如今的宮內僅次皇后,二妃之下,但娘娘若還是視聖恩於無思,他朝無子嗣相傍,實難得完滿。”她緊緊握住我漸漸冰冷的手,繼續道:“娘娘從北溟而回,聖上雖未召見,但從今晚,他傳了萱瀅去,豈知心裡沒有娘娘呢?”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40章 素年錦時堪憑弔(下)
(安陵宸) 我素手微微一震,欲待說什麼,囁嚅著,卻始是說不出話來。 “半月後,是三月初三,宮裡定行流觴雅興。娘娘切莫再辜負了芳華,錯拒了聖恩!您只有做到如帝太妃那般,相府方可永興無衰。”她望進我眸底深處,一字字,清晰道:“這是帝太妃囑了奴婢,千萬要與娘娘說的。娘娘在宮裡,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安陵一族的將來!如若娘娘放棄,那帝太妃多年的苦心就均為白費,安陵氏上三代進宮為妃的先人心血亦都是虛無了。” 我回避她赤誠的目光,依然不語。那姐姐的清白,難道就這麼湮埋下去嗎? 不管是因為他,抑或為了家族,為了相府,我會去爭那一份搖搖欲墜的聖恩,可,經歷生死一線後的我,依然未曾忘記,當時不再尋死的初衷是什麼。 那不僅僅是為了家族,而是,為了我含冤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