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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其中就包括了梵高。

總覺得梵高畫作的色彩太瘋狂。他畫的原野像一片正湧動的大海,從很遠的地方推來海浪;他畫的樹像地上冒出來的熾烈火焰,在大自然裡燃燒;那幅黃花,每一朵花都扭動著,好像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開放出來,充滿了生命的喜悅,又彷彿生在盆於裡有無限的委屈。鳶尾花孤獨得絕望,向日葵瘋狂得絕望,彷彿被撕裂的靈魂……

逝者已矣,也不需要後來人憑著他留下的痕跡考證他的為人他的思想。雖然那強烈的扭曲的線條彷彿在納喊,讓人情不自禁便要對畫者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似乎有人這樣評梵高:生活在低層,靈魂在高處。

這句話讓她心有慼慼焉。孤芳自賞的高傲也好,舉世無知音的孤獨也好,他活著的時候,終究是痛苦的時候更多,所有的榮譽都在死後不斷攀升到某一個讓世人只能仰望的高度,而死去的本人永遠無從知曉,或許他本來就不會在乎,也許他會心懷大慰,誰知道呢?

終究還是忍不住用自己的想法臆測了一番,真是很不好的習慣。

走出畫館的時候,已經是夕陽滿天的時候。也許小時候飢餓的日子實在給大山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對吃的向來不是很挑剔,只要能夠填飽肚子就好,當然,能做到美味就更好了。董潔就不一樣,口味比較刁,西餐包括受很多人歡迎的日本菜,怎麼都吃不慣。

紐約的中餐館很多。昨天中午逛街的時候看到一家中餐館,非常高興的進去,點了一桌菜,可是,那種味道,怎麼說呢,算是改良的中餐吧,口味已經不是很合適他們這種剛來國外的人。

大山專門跟嚮導請教,請他們幫著介紹了一家口味還算不錯的中餐館。這頓晚飯,大家都吃得比較滿意。

昨天購物,今天是純粹的遊玩,明天,兩位當嚮導的留學生邀請他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聚會,聽說與會的多半都是華人。想想,可以趁此機會認識一些同胞,對海外的國人多一些理解,兄妹倆也就同意了。

這位朋友是一位非常好客的華人,常常在家裡招待一些中國的朋友,受到邀請的人也可以帶自己的朋友過來玩。

他家是那種舊廠房改建的LOFT,LOFT在美國是一種非常受年輕人歡迎的時尚的居住與生活方式。天花板很高,感覺特別寬敝,窗戶也很大很大,開派對真的很合適。不過他的裝修風格大山就不那麼喜歡,紅的,黑的,對比太強烈了,主人還說是某位知名設計師的作品。

臨近中午時分,已經陸陸續續過來了許多人。不好意思上門白吃白喝,大山買了禮物送給主人,然後便在屋裡找個地方,跟兩位嚮導說話。

來的人,果然大多是黑頭髮黑眼睛的中國人,其中搞藝術的居多,並不全是年輕人,有些人甚至有過知青經歷,文革後第一批考取了大學,接著就出來了。離開中國已經好幾年了,聽說兄妹倆新近從北京過來的,很好奇的過來攀談。

似乎人人都是哲學家,混得好的不多,所以人人都有一肚子牢騷。

“我不會不認識我是誰,我看見那麼多同行興奮樂觀,走向世界呀,進入主流呀……可是,紐約的一切,西方世界的一切,沒有中國的位置……”

“就是成功了,國內地盤打下來了,出來打紐約了——後來我才知道別人也這麼看我:這傢伙牛了,出去打天下去了。其實我他媽一到美國就立刻自動從中國出局了,然後在美國又自動邊緣……”

大山是很好的聽眾,不厭其煩的聽這些人講呀侃呀,若有所思。

董潔後來問他的想法。

“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生來幸福,父母慈愛,伴侶善良。但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要獲得幸福,都是需要一些努力和傷痛的。”大山說,“你不是說過嗎?先苦後甜的人生比先甜後苦更好?我後來想想,覺得就是這樣的。因為過去吃過苦頭,所以現在無論怎樣,都覺得太幸福了,所以會很珍惜。”

“我們倆個,就是先苦後甜的最佳例證。我想他們也會像我們一樣,現在吃些苦沒有關係,只要努力和堅持,始終不低頭也不放棄,將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董潔笑著點頭,“嗯,希望大家將來都好好的,都會幸福。”

唉,很多時候,也許心理年齡的原因,她看問題不比大山,熱情向上充滿活力,總是會有一點悲觀。

其實社會就像金字塔,大多數人再怎麼努力,也只能在塔底苦苦掙扎,在這片土地上,寄希望於未來,也不過是個美好的心願。不過,總會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