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
今日雍王弘譽特地派其宗衛長周悅送來的請帖。
“你認為本王應該前去?”趙弘潤眼眉一挑,反問介子鴟道。
介子鴟淡淡一笑,單手負背,在屋內踱著步,口中笑著說道:“殿下是覺得有些張揚,對吧?”
“……”趙弘潤沒有說話。
介子鴟說得沒錯,昨日慶王弘信被逼離開大梁前往宋郡,今日雍王弘譽就在府上設宴,邀請大梁名流貴族聚會,其中用意,不言而喻:一為慶賀,二為宣示主權。
就像昨日趙弘潤在看到慶王弘信強顏歡笑時所感慨的那樣從這一刻起,即是雍王弘譽的時運了!
趙弘潤不喜歡這一套。
說到底只不過是排除異己、將一個企圖爭位的兄弟逼走他鄉,值得興師動眾地大開筵席麼?
又不是打了什麼勝仗。
難道就不知,朝廷的國庫還處於虧空,國內的經濟仍處於崩潰,全國上下有許多民眾仍在勒緊著褲腰帶生活麼?
當然,雖然有些許不滿,但趙弘潤倒也能理解雍王黨此時的興奮,畢竟慶王弘信被逼離開大梁之後,大梁城內就再無能與雍王弘譽競爭皇位的對手長皇子趙弘禮與襄王趙弘,皆不足為懼。
在這種情況下,雍王黨好比是提前鎖定的勝利,因此,欣喜若狂地設宴慶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順便,還能借這次宴席,分辨敵我,看看哪些人識時務,哪些人冥頑不靈。
想想也能猜到,在慶王弘信被逼離開大梁的這段時間裡,雍王黨會抓住機會,採取政治手段,在朝中排擠慶王黨的勢力,不出意外的話,待一段時間之後,慶王弘信在大梁朝廷的人脈,將會陸續被肅清,要麼下放到地方郡縣,要麼就被閒置,丟到一個位高權輕的清閒府衙養老。
儘管心中明白這是必然的,但趙弘潤仍有些不舒服。
因此,當雍王弘譽的宗衛長周悅親自上門送來請帖時,趙弘潤其實內心是有點牴觸的。
而在趙弘潤皺眉思忖的時候,介子鴟腦海中亦在盤算著。
不得不說,慶王弘信這次跌倒,也著實有些出乎介子鴟的意料,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他還未考慮好如何為自家殿下贏取最大的利益。
以往慶王弘信還在大梁的時候,介子鴟私底下弄些小動作,還不至於引起雍王黨太大的反應,就比如上次傳出肅王意欲爭位的謠言時,他就耍了一個小伎倆,瞞住了各方的人,連他所效忠的肅王趙潤都被他矇在鼓裡。
可眼下,慶王弘信這個雍王弘譽的頭號勁敵說跌倒就跌倒了,這讓介子鴟也感到有些頭疼,因為在失去了慶王弘信這塊擋箭牌的情況下,倘若他在弄出些小動作為趙弘潤的日後鋪路,難免就會遭到雍王黨的警惕,甚至於打壓畢竟雍王已經沒有其他勁敵了嘛。
其實,當得知自家殿下牴觸前往雍王府赴宴時,介子鴟心底是很高興的,因為這樣,更符合他的私心,但是在反覆考慮之後,他還是決定履行作為一名幕僚的職守遵從效忠物件的意願。
因此,他正色說道:“殿下,在下認為,殿下您應當赴宴。”
說罷,他不等趙弘潤回話,便自顧自說道:“今日雍王府這場筵席,顯然,一是為慶賀,二是為接下來黨同伐異做準備。……若殿下不給雍王面子,縱使雍王不在意,他底下的人又會怎麼想呢?再者,雖然雍王曾經與我方關係不錯,但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眼下大梁的格局,雍王一人獨大,他是否仍願意與殿下和睦相處,這是殿下必須要把握的關鍵。……終歸,殿下並非孑然一身,您亦蔭庇著一批您的擁躉。”
“……”趙弘潤聞言沉默不語,良久這才徐徐點了點頭。
在聽了介子鴟的勸說中,趙弘潤終究還是決定前赴雍王府的宴席。
待等到了申時前後,雍王弘譽今日難得地在黃昏前走出了垂拱殿,準備返回自己的府邸。
不可否認,雍王弘譽被趙弘潤認為有明君的潛質,至少在勤勉這方面,並不會遜色魏天子趙元多少,在他監國的這段期間內,他每日寅時就從王府坐車來到皇宮,主持早朝,隨後就到垂拱殿批閱奏章,很多時候一直要忙碌到戌時前後,才會從皇宮的偏門離開當時皇宮早已封閉戒嚴。
甚至於有時候當遇到一時難以決斷的奏章時,雍王弘譽還會將這些奏章帶回雍王府,與張啟功等幾位心腹幕僚一同探討、琢磨。
從這一點上說,雍王弘譽著實是一位勤勉的繼承者,絕非趙弘潤那種一覺睡到大天亮、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