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沮聞言後乾巴巴地說道:“這豈不是說,溫兄從一開始就沒有贏的可能啊。……在下覺得,這次的賭約不公平。”
見唐沮這樣說,溫崎的心情好受了些,只見他輕哼一聲,苦笑地說道:“怎麼不公平了?……那位殿下說了,既然我能作弊,為何不能作弊?”
說得好有道理!
……
唐沮、介子鴟三人對視一眼,盡皆啞口無言。
因為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充分了,雖然仔細想想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而在旁,何昕賢看著正在討論這個話題的溫崎、唐沮、介子鴟三人,苦笑著插嘴道:“幾位賢兄,你們關注的重點弄錯了吧?”說著,他轉頭望向溫崎,問道:“溫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溫兄可否為在下解惑?”
“何兄請講。”溫崎說道。
只見何昕賢稍一遲疑,隨即皺眉問道:“為何溫兄要做這樣的事呢?”
溫崎聞言也不隱瞞,雖將當年他被一些學子羞辱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其餘三人這才知道,原來溫崎當初協助肅王趙弘潤,在洪德十六年那次由吏部主持的會試上,識破了某些考子與某些考官合謀舞弊的案子,導致吏部威信喪失,被魏天子削了職權。
因此,吏部懷恨在心,透過人脈運作,生生將溫崎當年的成績消除作為報復,更誣陷溫崎也有作弊的嫌疑,使得溫崎在諸考子中的聲譽大跌,因而被那些考子羞辱。
聽了溫崎的講述後,何昕賢、唐沮、介子鴟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溫崎與肅王趙潤,以及吏部、禮部,還有那樣複雜的糾葛。
但是唯獨有一件事,三人還是弄不明白。
唐沮忍不住問道:“聽溫兄所言,三年前若非那幾個草包壞了事,溫兄其實並不打算透露你幫助他們登上金榜……可這樣的話,溫兄如何報復禮部呢?”
這話說得有理,要不是那時候魏天子心血來潮叫那些高中金榜的考子到殿內問策,禮部根本不知道該年金榜上居然有魚目混珠的情況,在這種情況下,溫崎和談報復禮部?
然而,溫崎的回答卻非常強大:我只要自己痛快就好。
聽聞此言,何昕賢、唐沮、介子鴟三人無不目瞪口呆:感情你溫崎豁出一生,不惜與朝廷這個龐然大物為敵,就是為了讓自己心中暗爽?
不得不說,讀書人多奇葩,不乏有些人的想法天馬行空,讓常人無法理解。
這不,這兒就有一個。
在陪著溫崎喝了幾杯酒後,何昕賢笑著寬慰溫崎道:“好了,溫兄,雖說輸了賭約,賠上了下半生,可這也是機遇,不曉得有多少人垂涎三尺呢。”
介子鴟聞言在旁暗暗點頭,畢竟他就是非常渴望為那位肅王殿下效力的人。
他說回來,他還真沒想到,此次在會試考場上結識的這些友人,居然是日後的同僚。
在旁,唐沮也勸道:“輸給肅王殿下,不丟人,回想那份乙卷,縱觀這次數千名考子,答對乙卷的能有幾人?有些題,我連題目都沒看懂。”
“對對對。”一拍腦門,何昕賢連忙說道:“客棧住客的那道題,幾位賢兄答的是幾人?我答的是六十五。”
溫崎:“六十五。”
唐沮:“六十五。”
介子鴟:“四十六。”
“……”
在一陣死寂之後,何昕賢、溫崎、唐沮三人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唐沮,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何是四十六?不是六十三減去十七再加十九麼?”
“不啊。”介子鴟搖搖頭,說道:“題中問的是最初住在客棧裡的人,因此是六十三減十七,即四十六,跟那十九名在四月初一離開的客人沒有關係的。”
“怎麼會沒有關係?”何昕賢吃驚地反問道:“最後的那六十三人,是在走了客人之後,又入住了一撥客人之後的人數,既然要算最初的入住人數,自然要加上那十九人啊。”
在旁,溫崎與唐沮亦紛紛點頭,表示不能接受介子鴟的這個答案。
於是乎,四個人展開了激烈的辨認。
其實不止何昕賢、溫崎、唐沮、介子鴟四人,事實上其餘考子此時也聚攏在一起探討。
因為甲卷沒什麼可討論的,無非就是一些換湯不換藥的陳年老題,可某位肅王殿下草擬的這份乙卷卻不得了,不知有多少自詡才學過人的考子想破頭都想不出來,最終為了仕途著想,只能違心地改答甲卷。
但是,在考場上知難而退選擇甲卷答題,卻絲毫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