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了搖頭,他那種淡然自若的笑容,讓趙弘潤隱隱感到一種高深莫測。
想了想,趙弘潤試探著問道:“你在猜測我是否是這裡的巡考?還是在猜測,我是否是真心想抓舞弊問題?”
那溫崎聞言一愣,眼中浮現幾分詫異之色。
看來猜對了。
趙弘潤會心笑了笑,低聲問道:“你不用猜測我是何人,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打算抓科場舞弊問題就足夠了。……怎麼樣,有什麼建議麼?”
那溫崎聞言上下打量了幾眼趙弘潤,忽然伸手指了指嘴,隨即緩緩搖了搖頭。
“啞巴?”
宗衛周樸詫異地嘀咕了一句。
話音剛落,就見那溫崎無言地翻了翻白眼,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桌子,隨後指指嘴,又一次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考場內計程車子不許交頭接耳……
趙弘潤頓時恍然,要知道方才就連他有些納悶,心說地方府衙怎麼將會試名額交給一個啞巴,要知道大魏官制規定,身體有殘缺的人是不許仕官的,大概就是怕影響形象吧。
而這位叫做溫崎的學子,看服飾打扮也不像是什麼權貴世家的公子哥,一身衣服的做工質地說好不好,說差不差,多半是處在中層的家世。
見這名學子不能開口,趙弘潤索性也就不再追問了,簡單掃了幾眼對方,便欲轉身離開。
可沒想到的是,那溫崎在打量了他片刻後,忽然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碗。
咦?
趙弘潤順著對方所指的碗瞧了一眼,他詫異地發現,那只是一隻用來盛放蠟燭的碗。畢竟點燃的蠟燭會融化,或有可能會造成火災,因此,夫子廟的每一個號房內,都有這麼一隻用來放蠟燭的碗。
是碗?還是說……蠟燭?
趙弘潤驚疑地望了眼那溫崎,後者微笑著看著他,那是一種彷彿已將答案暗示給他,並覺得他也能憑此猜出來的笑容。
蠟燭……麼?
趙弘潤深深望了一眼那學子,神色不定地離開了。
沒過一會,他派去向吏部官員討要科場眾考生戶籍資料的宗衛高括便回來了,表情很是不樂。
“殿下,那些官吏們拒絕向殿下提供科場考生的戶籍資料,說是殿下此舉不符規制,屬僭越行為。”高括有些氣悶地向趙弘潤稟告道。
“拒不提供?”趙弘潤聞言楞了一下,沒轉過彎來:“你找的是誰?”
宗衛回答道:“卑職找的是那些同考官,而且不止找了一人,但是沒有人肯將戶籍資料交給卑職。”
他口中的同考官,指的便是那十六名由吏部郎官們所組成的考官。
“竟有此事?”
趙弘潤一聽不禁有些驚訝,畢竟昨日他藉著那羅嶸殺雞儆猴之後,那十六名監考官就對他頗為敬畏與忍讓,隨後不久就將他指名討要的、有關於這次科試花費銀兩的報表送到了他手中,可沒想到僅僅才過一日,這幫人的態度就又改變了。
莫非是因為太子的關係?
思念一轉,趙弘潤便猜到了原因:“原來如此,找到靠山了麼?呵!”
眾宗衛面面相覷,也不曉得能否理解趙弘潤的這句話。
“殿下,吏部不肯交給咱們考生的戶籍資料,那咱們怎麼查?”
“不給……不給就不給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弘潤不禁也有些無奈。畢竟那幫吏部官員說的沒錯,他趙弘潤終歸只是一個皇子,又沒在吏部當職,的確沒有資格向吏部討要檔案資料。
若是他強行討要,便屬僭越,無論是那幫吏部官員還是那羅文忠,都可以憑此時反告他,不值得。
如此看來,還得從那溫崎所隱指的蠟燭查起……
“高括,去弄個小冊子,給我把那十六名吏部官員的名字問來,全部記下來。其餘人,繼續跟我巡考。”
“是。”高括聞言抱了抱拳。
這日後會讓整個朝野乃至別國都聞風喪膽的八皇子的小冊子,終究在今日被提了出來,不知有多少人在得知自己冊上有名後嚇地心驚膽顫。
在隨後的時間裡,趙弘潤彷彿是忘記了疲倦,默默地在那一排排的號房巡考,期間,他密切關注著眾考生桌上的蠟燭與放蠟燭的碗。
他逐漸發現,那些號房內的考生,他們擺在桌上的蠟燭數量並不相同,碗裡的蠟燭液的厚度也不相同。
彷彿是有的考生很節約蠟燭,只用了一根或半根;而有的考生,則毫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