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道道菜餚端上來,分別擺在廳內那總共二十一張案几上。
上菜的過程,因為都有浚水營的魏兵們監視,因此趙弘潤也不擔心有人會在飯菜中投毒。
“百里將軍與屈塍他們,怎麼還不來?”
趙弘潤朝著門口方向瞧了幾眼。
記得他在決定吃住借宿在羊舌一氏家中時,就已經派人知會了百里跋與屈塍他們。
當然,也叫晏墨派人通知屈塍,叫屈塍去知會內城的那些氏族們,若是那些氏族的族長比較識相的話,就應當迅速來到這羊舌一氏的府宅,讓趙弘潤狠狠削他們一筆。
就在趙弘潤嘀咕的時候,百里跋領著麾下大將們趕來了,而讓他有些吃驚的是,曹玠竟然還在其中。
“曹玠將軍,什麼時候來的汝南?”
曹玠笑哈哈地朝著趙弘潤抱了抱拳,還未來得及開口,百里跋便一臉讚許欣慰地替他解釋道:“殿下不知,這小子在熊拓大軍攻我鄢水大營時,見沒機會騷擾熊拓軍,便打算去襲擊熊拓的糧草,打著打著,就打到遂平縣去了,還配合汾陘塞的徐殷重創了泌陽君熊啟的軍隊……”
曹玠聽到這番話,笑著說道:“末將就是恰逢其會……說來慚愧,某本打算偷襲熊拓的糧草,結果迷失了方向,竟然跑到汾陘塞去了,那時候末將也是嚇了一跳……”
好傢伙……
趙弘潤哭笑不得。
要知道他早已從晏墨等人口中得知,暘城君熊拓的軍糧起初是經上蔡運往鄢陵前線,而隨後,待等熊拓放棄上蔡後,便轉而利用汝水用船運至陳縣,再從陳縣走陸路運至前線。
而陳縣明明在東南。可曹玠這幫騎兵竟然跑到西南去了,怪不得這段日子都沒有這支騎兵隊的訊息。
“殿下莫怪,某這也不是毫無收穫啊,正所謂錯有錯著,某領著騎兵到了汾陘塞附近,正好撞見汾陘塞大將軍徐殷率軍與泌陽君熊啟交戰。於是乎某當機立斷,下令全隊偷襲熊啟的本陣,您猜怎麼著?”
瞧著曹玠滿臉興奮的樣子,趙弘潤隨口猜道:“抓到熊啟了?”
頓時間,曹玠臉上的興奮表情僵住了,張著嘴愣愣地瞧著趙弘潤,半響後有些怏怏地說道:“唔,抓到了熊啟,然後熊啟軍就潰敗了……”說完。他有些幽怨地了又瞧了一眼趙弘潤。
我就是隨口一說……
望著曹玠那幽怨的眼神,趙弘潤感覺自己有些無辜,以咳嗽一聲揭過後,便向曹玠詢問汾陘塞那邊情況。
至於曹玠的功勳問題,趙弘潤並沒有提,畢竟浚水營又不是平暘軍,日後百里跋自會論功行賞。
“汾陘塞出兵了。”
在聽聞趙弘潤的詢問後,曹玠那故作的幽怨神色頓時煙消雲散。嚴肅地說道:“出乎大將軍的意料,徐殷大將軍此番出兵的兵力是一萬五千!”
由於擺著晏墨這位出身楚國的將領在場。趙弘潤不太好仔細地詢問戰況,畢竟當著晏墨的面詢問那位汾陘塞的大將軍那場勝仗殺了多少楚人,這實在不像話。
因此,他略去了這一步驟,詢問徐殷在戰後的動向。
顯然曹玠也已經得知平暘軍的存在,並不驚訝於晏墨這名楚將為何會在這裡。並且,為了照顧他,他亦默契地沒有報出戰果,只是簡略地說起徐殷的動向:“既然拿下了熊啟,相信徐殷大將軍必定是先取泌陽。至於隨後……可能他會攻取襄城。”
……
晏墨吃驚地看著曹玠,畢竟他們這些平暘軍的將領,可不清楚此次揮軍向楚的,可不單單隻有趙弘潤,還有一直被他們所攻打的汾陘塞的大將軍徐殷。
竟然連熊啟大人亦被俘虜……
晏墨暗暗嘆了口氣。
終歸暘城君熊拓此前待他不薄,如今得知支援熊拓的另外一位邑君泌陽君熊啟亦被魏軍攻敗,他忍不住為熊拓感到擔憂起來。
可一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投降了魏國,還幫魏軍謀取了汝南,晏墨的心情很是複雜,連帶著目色亦不由變得黯然起來。
好在趙弘潤一直關注著晏墨的神色,見他默默嘆息,便三言兩語結束了與曹玠的交談:“好了,此事先談到這裡。……諸位都入座吧,今日之宴,一為晏墨將軍慶功,二為曹玠將軍接風,可謂是雙喜臨門吶。……來!”
說著,趙弘潤強行將晏墨拉到了左側的首席。
本來按照軍職高低、地位尊卑,左側首席的位置理當屬於百里跋,因此,當晏墨意識到趙弘潤的心意後,不由地受寵若驚,連連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