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心口,瞬間缺了一塊,彷彿是被言淵這話,硬生生地給剜走了一塊,又悶又疼。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表情悲傷地看著他,“找不到她,就讓你難過成這樣了嗎?既然這麼難過,你可以告訴我啊,你覺得我會阻止你去找她嗎?”
兩行眼淚,從柳若晴的眼眶裡,湧了出來。
她滿眼失望地看著醉得一大糊塗的言淵,心臟都疼得發抖。
他的嘴裡,還在重複著同一句話,“你在哪裡,不要離開我,我找不到你,你回來找我,好不好,回來”
聽著他一聲聲的醉語,柳若晴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她知道,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多麼平常的事,所以,她以為,真到了有一天,言淵的心裡有了別的女人,她會一點都不計較。
就算計較,也不會像此刻這麼心痛,心痛到隨時會窒息。
“你放不下她,我可以把你讓出來,我可以把靖王妃的位置讓出來,反正反正,我也不屬於這個時代,我可以讓出來,我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只要你親口告訴我,我一定讓出來”
柳若晴從未經歷過這種心痛到連呼吸都會痛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繼續看著他傷心難過地牽掛著另外一個人。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從床上下來,將外衣穿上,悄聲走了出去。
就是連靖王府,她都不敢待下去,彷彿整個靖王府裡,都充滿了言淵傷心難過的聲音,如果她不走出去,就會一直被那句話刺穿她的心臟。
走到王府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戒備的聲音:“什麼人?”
是巡夜的王府侍衛。
柳若晴停下腳步,擦去臉上的淚水,轉過身來,火把,照亮了柳若晴清麗的面容,“是我。”
侍衛也看清了柳若晴,立即拱手行禮,“參見王妃。”
“不用多禮,你們繼續巡夜,不用管我。”
說罷,她轉身開門往外走。
為首的那名侍衛柳若晴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便開口道:“王妃,您這是要出去嗎?”
“嗯,我出去走走。”
“王妃,現在夜深了,外面危險,要不卑職派幾個侍衛跟著您?”
“不用了,一般的小毛賊傷不了我,我出去走走就回來。”
說著,她拉開王府的門,走了出去。
見柳若晴堅持,侍衛們也不好堅持什麼了的。
而且,他們也見識過王妃的武功,普通的幾個小毛賊,確實傷不了她,所以也就作罷了。
“別管了,繼續巡夜。”
“是。”
冬日的深夜,就連月光,都冷得躲在了雲層後面。
柳若晴一個人孤獨地走在街上,想起言淵對雲愛的在乎和找不到她時的難過,她的心,疼得能滴出血來。
別離開我,你在哪裡,別離開我,好不好,為什麼我找不到你,你在哪裡啊,求求你,別走啊
言淵的聲音,不斷地腐蝕著她的耳膜神經。
她從來沒有聽見言淵說話的語氣,這般絕望過。
好似丟了神武雲愛,他整個生命都沒有了光芒,那種絕望,就是行走在深淵當中,只要找不到神武雲愛,他就再也見不到光明瞭一般。
曾經,她以為自己這就是言淵命裡的曙光,原來不是啊。
眼淚,不知不覺間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她沒有擦,任憑那滾燙的液體,從她眼底湧出。
“原來不是我啊”
她苦澀地笑著,重複著這句話,臉上滿滿的悲傷。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紅樓外面,紅樓的門,緊閉著。
她難過地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了下來,跟言淵之前的一幕幕都才重演著。
如果沒有云愛的失蹤,他們之間,會不會還像之前那樣好好的。
又或者,只要雲愛從東瀛過來了,不管她有沒有失蹤,她跟言淵之間,註定要沒戲的。
當初,如果沒有言裳的病,他就不會娶柳天心,也就不會娶了冒名頂替的她,或許,靖王妃就會是神武雲愛。
說起來,她好像間接地成了他們的第三者了。
夜裡的風,越來越涼,她冷得有些發抖,可卻一點要回王府的心思都沒有,一直在紅樓外坐著。
臉,埋在雙膝之間,任憑寒風吹打著她的身子,她就坐在紅樓外,坐到了天亮。
卯時過半,酒樓就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