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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南楚多丘陵,山脈眾多,此柳巷谷是緊臨齊川邊城的一個小山谷,如果要按地界來劃分的話,此處應該歸屬齊川所有。只不過這裡四周皆是山峰,地形又錯綜複雜,幾乎不曾有人居住,而且齊川的南境邊城已經有相當完備的軍事防禦,因此,柳巷谷基本不被齊川管轄,是為無人之地。

而此時,楚軍的幾萬將士便將營地紮在了這柳巷谷之中。

主將帳篷之中,楚秉容坐在帥座上看著桌前攤開的一張地圖,正凝眉深思。

五日前集三萬主力第一次向邊城南門進攻,破城而入後,竟遭齊軍一記空城記,被齊軍堵截圍擊,損失兵將近一萬人,若不是發現得及時,差點全軍覆沒。

如今齊軍乘勝追擊,十萬大軍竟將他們圍困在這小小的柳巷谷之內,猶如圈中打狗,好不狼狽。好在柳巷谷地形複雜,齊軍並不敢冒然突進,讓他們有個暫時喘息的機會。

而前幾日連發三道急奏將此事奏報朝廷,讓他們派兵增援,誰知竟石沉大海,一去再無蹤跡。

楚秉容此時是焦頭爛額,心急如焚。他們的糧草只夠五萬人半月之用,如今就算緊衣縮食,也只能勉強撐個二十天,如果朝廷再不派兵增援,這餘下的四萬人只怕也要盡數餓死在這了。

他猶記得剛出發前他那小二弟跟他說起的憂慮,但他一向心高氣傲,總以為二弟一介文官,膽小怕事,哪裡懂得什麼前線戰事,竟都沒有放在心上,如今想來,二弟的一番話還真說對了,齊川那邊是假意調軍北上,實際上十萬主力仍留在邊城紋絲不動啊,只怕是他們早就埋伏好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這時有人掀簾而進,楚秉容一向治軍嚴謹,軍將之間恪守軍規禮節,此時能這樣不作通報便直闖而入的,除了他的三弟楚冬凜也別無他人了。

因此他看也沒有抬頭看一眼,便道:“冬凜,朝廷有訊息了嗎?”

掀簾而入的正是楚冬凜。

楚冬凜一臉肅然,看了看上座面容凜冽的大哥低聲道:“沒有,還跟前幾天一樣,完全沒有訊息。”

聽了楚冬凜的話,楚秉容雙眉緊緊鎖在了一起,突然‘譁’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脫口便罵了起來:“爺爺的,真他孃的見了鬼了。老子就不信,在他齊川的防守下就飛不出一隻蒼蠅去。”

聽見大哥的脫口大罵,楚冬凜尷尬地皺了皺眉,他們三兄弟也算出身世家名門,從小身受良好教養,對於諸般禮儀,他們自幼便耳濡目染,言行舉止之間不自覺地便能做到高貴得體,自是很少會有這樣的粗俗之語,而如今多年不見,大哥竟……

楚冬凜想著便暗暗自責了一下,祖父戎馬一生,為大楚開疆闢地,立下過汗馬功勞,祖父也一直引以為傲,希望自己的子孫後代能繼承他的衣缽,成為南楚一代大將。但父親天生體弱,沒有如他所願,雖也是光耀一生,拜為一國臣相,但始終是一代文官,成為祖父的心頭大憾。

因此大哥一出生便被全家寄予了厚望,自幼便跟隨祖父出沒軍營,十四歲正式從軍,一直是祖父與父親的驕傲,也是他們整個楚家的驕傲。軍中的生活本就不比外面的錦衣玉食,大哥卻極能吃苦耐勞,軍中艱苦從不對人抱怨,這樣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不訴苦不等於不苦,單看大哥曬得早已退去嬌貴白皙的粗糙肌膚,便能知道軍營的日子有多辛苦。如今不過是一兩句粗口,他又怎麼會在意這個……

“大哥,不如讓我去……”楚冬凜想著,剛毅的臉上便多了幾分絕決。

“不行!”可還不等他說完,楚秉容便否決了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眼神銳利地掃了一眼站在下位的三弟,頗有一副長兄為父的威嚴。

楚冬凜知道大哥的脾氣,對待兩位弟弟,他向來嚴厲,也不苟言笑,在他和二哥還在玩泥人打野仗的年紀,大哥已經真槍實戰的上陣殺敵,因此心裡自然總把他們當做還未長大的孩童,處處約束,處處管制,更別提讓他去冒諾大幹系和風險了。

但如今形勢緊迫,接連幾個回去送信的人都杳無音信,定是中途被齊軍攔截殺害,亦或是出了別的什麼意外,大哥雖然看不上他的能力,但他清楚自己的實力,眼下沒有什麼辦法比讓他親自去一趟更讓人放心了。

因此他向前邁了兩步,挺了挺身子,對著上首的楚秉容凜聲說道:“大哥,你是一軍之帥,不能意氣用事,你今天不讓我去,總得要個理由。”

楚秉容聞言抬起了頭,好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眉眼裡都帶著輕飄飄的笑意,說道:“多年不見,大哥倒是未曾留意,冬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