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挑起,抓過一條被子披上。
“孽畜,帶人滾出去!”
他大聲吼。
程宗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後來終於得意見到老貨的臉,正是自己的親爹,只不過此刻臉色暗沉如鍋底,憤怒完全是濃郁得化不開。
“大膽,這老貨還敢對未來世子爺發火,也不撒潑尿照照,看看自己長什麼孬種樣兒。”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滾,這是我爹!”
程宗興朝後大聲吼了一句,瞬間就暴露了程國公的真實身份。
“啊,這是程國公?”
“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哎,方才程宗興是不是說這老貨一看就不中用,肯定連個兒子都生不出的?”
人群裡瞬間炸開了鍋,大家熱情而又激烈地探討著,根本不管那父子倆越變越差的臉色。
直到程國公忍不了,再次讓這些人滾出去,程宗興才把人攆出去。
程國公穿好衣服之後,一言不發地下了床,等一腳踢開門之後,就看見程宗興守在門外,看到他出來,馬上低頭哈腰地喊了一聲爹。
程國公一低頭,看到他把劍還拿在手裡,頓時腦子裡嗡嗡作響。
程宗興後知後覺,立刻撒開手,寶劍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程國公彎腰,直接撿了起來,舉起寶劍就衝他而去。
“小畜生,我殺了你!”
“爹,饒命啊,兒子不知道那是您啊。您之前不是說去友人家喝酒了嗎?怎麼喝到妓院來了?”
“你閉嘴!”
程國公揮劍就劈。
程宗興馬上歪頭彎腰躲開,嘴裡還不忘辯駁:“爹,不知者不罪啊,我真的不知道。你這去和友人喝酒,誰知道你能喝到胭脂姑娘的床上,難不成胭脂姑娘就是你的好友?那你也該早說啊——”
他扯著嗓子吼道,彰顯著自己的無辜。
程國公卻是越聽火氣越大,這逆子究竟在胡唚什麼東西,把他這點老底都給揭開了,以後還怎麼在望京城裡混。
“老子打死你!”
程國公發現劍並不好用,揮了那麼多下,一次都沒砍到人。
主要是他也下不了手,直接用劍砍親兒子,還是自己疼愛的小兒子,沒辦法,他當場就把劍丟了,抄起一把椅子,直接砸了過去。
這明顯很好使,他沒什麼顧忌,砸一下也死不了人,竟是一擊必中,直接砸在了程宗興的小腿上,頓時他就兩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程國公剛要追上去,就有好事者把程宗興拉起來,還帶著他往外面跑。
一直等跑到了大街上,那好事者才鬆開手,程國公追出來的時候,本以為程宗興已經跑遠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又趴倒在地上,完全不知什麼情況。
當時他情緒上頭,根本沒多考慮,衝上去直接對著程宗興拳打腳踢,讓無數人看了一場大笑話。
實際上等後來父子倆覆盤的時候,才知道,程宗興被人領到大街上,本來準備往府裡跑的,但是不知道從哪兒射出來一塊小石子,直中他的膝蓋,當場疼得他齜牙咧嘴,直接趴倒在地,一動不能動,才有了後面程國公打不還手的場景。
程國公馬上明白過來,這是有人布好的局,要他們父子相殘,還是為了一個妓女。
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望京城都傳遍了,他們父子爭風吃醋的流言,甚至還有人直接請了說書先生,把此事編成了故事,在茶樓裡說了個痛快。
讓那些平頭百姓們都知道了此事,雖說故事裡的名姓都改了,但是程家父子倆那日鬧得太大,大街上最多的就是販夫走卒,自然無數人看見,早就透過口口相傳,鬧得眾人皆知了。
至於改成茶樓故事,只是更增加了熱度,加深了記憶,讓這個故事成為經久不衰的經典,每當有人想整程家的時候,那段時間茶樓裡就會把這段故事拉出來說,再被人笑話一次。
程國公露出了痛苦面具,顯然是回憶起那些年的不堪,說起來程宗然還在世的時候,那些收買茶樓笑話他們的人,還都知道要等程宗然離開望京再行動,可是程宗然死了之後,他們簡直更無法無天,想哪天收買就哪天收買。
失去程宗然的程家,完全就是案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被笑話了也無力反抗。
“小畜生,你敢提此事,如今是說世子之位,與那些事何干,程家一直都是國公,未曾有晉升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