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蘊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怕汙了自己的眼睛,直接下命令。
院子裡的丫鬟們都是一驚,特別是芍藥幾個大丫鬟,她們都知道這不是什麼伺候人的老婆子,而是蔡家老太太。
三姑娘此舉,到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嚇唬蔡老太。
還是真的沒認出來,所以誤會了呢?
“三姑娘,她——”有丫鬟性子直楞,傻乎乎地張口。
不過話剛一出口,就被溫明蘊給打斷了:“怎麼,你還想求情?這種刁奴趁著主子生病虛弱,就騎到頭上的東西,直接亂棍打死都是應該。不過這畢竟不是我家,我也不好打打殺殺,但是給她個教訓總是行的。”
“算了算了,二姐最要臉面,若是醒來知道我處置了伺候她的婆子,必然覺得面上無光。不要扭送官府了,直接丟進柴房裡,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溫明蘊很快就反悔了,收回自己原先的話,她衝著綠荷使了個眼色。
原本芍藥幾個丫鬟還有些猶豫,但是紅楓跟綠荷是溫明蘊的人,自然全聽自家姑娘的話。
哪怕明知道手裡拽著的是蔡老太,她們也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將人扣著,推進了柴房,還拿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並且綁在了水缸上,休想掙脫開。
“做人就是得認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連這宅子都是我二姐的嫁妝置辦的,沒想到卻滋生出這樣的狼子野心,一個伺候人的老婆子也敢這樣猖狂,若是二姐夫他娘來了,我還能給幾分薄面,這老貨算什麼東西!”
她將額前的秀髮撩在耳後,用一種茶裡茶氣的強調說著這番話。
溫明蘊往屋子裡走,腳剛邁過門檻,就已經聞見一陣濃郁的血腥味。
她的心頓時更加緊張了,快步走進去,就見屋子裡擺著兩個盆,裡面都是一片血紅,顯然是留下來的血水。
其中一個盆裡,除了血水之外,還有個成形的胎兒。
“啊——”溫明蘊瞬間捂住嘴,眼淚完全止不住,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再嗅著這血腥味兒,幾乎讓她腿軟。
實際上她幾乎天天和血接觸,畢竟之前為了裝病,隔三差五就吐血。
可是當這些出現在自己至親之人的身上,還都是真實的,她就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劉大夫已然用上了銀針,開始給溫明霞施針。
他看到溫明蘊想要放聲大哭,卻又捂著嘴怕打擾他的模樣,不由得心軟,長嘆一口氣之後道:“是個女娃娃,可惜了。”
溫明蘊更加繃不住了,她伸手扶著牆才勉強站穩,兩條腿跟麵條似的,整個人搖搖欲墜。
“夫人,姜院判到了。”
屋外有侍衛在通傳。
“快請他進來!”
溫明蘊立刻喊道,聲音卻極其沙啞,帶著哭腔。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但是此刻卻不能亂,不停地深呼吸,默默安撫自己:爹孃還沒來,我不能倒下,二姐需要我,大局也需要我來掌控!
溫明蘊擦乾眼淚,沙啞著聲音對劉大夫道歉:“還請劉大夫原諒我,我二姐流血小產,可是這蔡家卻封鎖訊息,不讓人去通知我爹孃,我怕蔡耀輝要趁機謀害姐姐,奪她的嫁妝,自己當家做主,心中焦急,就把姜院判也一起請——”
她的聲音十分急切,這些醫術高明的大夫,多半都會有自己的脾氣。
有些大夫就覺得,你既請了我,又請其他大夫,就是不信任我。
為了解釋清楚,她都不惜把蔡家的家醜曝出來了。
反正錯的是蔡耀輝,她也不需要替這狗東西留臉面。
不過顯然劉大夫不是這種人,他連忙搖頭制止:“程夫人不必如此,能與太醫院的院判聯手治療病人,這是老朽的榮幸。”
“劉大夫客氣了,也是我的榮幸。”
姜院判恰好走進來,他也跟著說了一句。
劉大夫用金針封住溫明霞的某幾個穴位,下身的流血情況立刻好了不少。
“對了,姜院判,我這裡有幾粒你之前給我的救命藥,您看看能不能用上?”
她從衣袖裡掏出一個小瓷瓶。
裡面的丸藥自然不是姜院判給的,而是她師父做的藥,都是在關鍵時刻吊命的。
小丫鬟將瓷瓶遞了過去,姜院判單手接過,等到認真診完脈,才將瓷瓶開啟,把幾粒藥倒出來一一聞嗅檢視。
“她之前服用過一顆吊命的藥,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