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他說,雖然手段齷齪,但畢竟是為他好,這種恩怨,該算在他頭上才對,所以旁人若是要因這事尋仇,也該尋的是他……”
“大公子,他與我,咱們一個字都沒提到你的名字。”阿拐說到這裡,面上浮現感慨,“你說大公子是不是個頂好的人?他對你,是不是很夠義氣?”
義氣?!南宮璇這個大笨蛋!
所以他這算是在替她攬了錯事麼?可歸根結底,她不覺得她這是錯了呀。二兩青閉了閉眼,一時間不覺有些怔忡。
二兩青瞧見南宮璇的時候,他剛練完劍。
“青姑娘。”他見了她,點了點頭算作招呼,匆匆收起長劍便要離開。
“你去尋過那姓趙的了?”她開門見山地問他。終於讓他腳步一頓,苦笑道,“你知道了?”
“義氣是什麼?”她問他,“你做的這事叫講義氣?”
“青姑娘,”他嘆了口氣,對她道,“這是我惹出來的事,是我與旁人的恩怨,當真沒必要牽涉上你們。”
“對。”她對他道,“所以你不僅看不慣我的手段,”她漸漸有些激動,“你還一直在意著不要欠我人情,對不對?”
“所以你從來是不把我當朋友,也從來看不起我們這等人的,是不?”她問他,她姣好的面目雖帶著笑意,卻又有幾分冰冷的意味。
她終於說出來了。她看不慣的他的這種高高在上的疏離和輕蔑,她終於說出來了。
這一句話畢,她便坦蕩地直視他的雙眼。彷彿他給她什麼答案,她都能坦然接受,而她所求的,也不過就是這一個答案。
於是南宮璇懵了。
他瞧著眼前的姑娘,突然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啊,他已欠了她那麼多了,就算再欠一個人情又何妨?況且她雖然手段難看了些,但她畢竟是為了他好的,他何必那麼急於撇清干係呢?
他想了又想,這答案他自個兒竟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很想跟她解釋,他沒有不當她是朋友,也沒有絲毫看低她的意思。他很想對她說,昨日裡他知道她被人捉了,是真的擔心。當然,他瞧見她沒所謂似的和新交的“朋友”旁若無人的飲酒作樂,瞧見他理都不理一句,確實也有那麼點不高興。
但他瞧見她平安無事,終究還是鬆了口氣的。
這些他都想對她說,而他瞧著她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對她說。只因她這麼瞧著他,讓他難受極了。
——對的,他當她是朋友的。
這就是他的答案。
可他的答案還未說出口,福叔卻慌慌張張的來了。
“大公子,有人……有人拜訪。”福叔瞧見了二兩青,頓了頓,招呼道,“青姑娘也在啊。”
二兩青點點頭,“這種光景,誰來了?”
“青姑娘今日裡回來住麼?”福叔問她,“能借幾個人到後院幫忙麼?”
二兩青有些好奇,復又問道,“究竟是誰要來了?”自從她買下這宅子以來,南宮家已多年沒有訪客了。
“是……蘇家大管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潑婦你好
引得福叔那般小心翼翼地招待,蘇家的大管家卻也只是來送個拜帖的。真正要來見南宮璇的,是蘇家的大夫人。
蘇家原先不過是個殷實之家,近幾十年才慢慢崛起成為武林世家。原本這一代的家主蘇雪言使得一手快刀,更是名震江湖。之後他身故,其弟蘇彥行當家,雖然武功建樹上不如其兄,但蘇家的名頭卻越來越大了。
只因蘇彥行娶了個好妻子。
他的妻子,正是而今武林四大世家之首,獨孤家的四小姐,獨孤慧。
南宮璇已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訊息了。他回來的這些天裡,自然也多少聽說了當日獨孤家嫁女的氣派風光。
他瞧著那精緻的拜帖,不覺便有些出神。
這天日頭剛過了午,二兩青便提著兩壺酒悠悠地來了。
“青姑娘倒是很喜歡竹葉青。”她挨著他坐下,他便立時能聞到那酒味。
“老太婆擔心你要出事,讓我來瞧瞧你。”她遞給他一壺酒。她已懶得客氣,“老太婆”這三個字,順口就說了出來。
豈知他卻沒生氣,他恭順地接過酒壺,卻不動作,只謝道,“多謝青姑娘關心。”
至少他沒像當初那樣避開她了,二兩青心想,一邊徑自仰頭一口,“我才懶得關心你。你現下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