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不去計較,那她無論輸贏都不會得罪任何人,但只要說了,必將會為自己埋下隱患,如此以後指不定會為自己招來什麼。
想到這,袁慕娘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她忽然發現,她似乎一直就看錯了袁楊鈺,這一場別開生面的賭局,這些看熱鬧的權貴,原來另外還暗藏著一層意思——牽制!這場鬥花宴的賭局,難道真是袁楊鈺自己出的主意?
“我服。”袁慕娘再次低頭,牙卻咬得緊緊的。
“開始第三場。”袁慕孃的聲音落下,柳老夫人沒有多說,直接開口吩咐。前面兩場她頂多是主持,由她的口宣佈已出的結果,而最後這一場,才是真正由她來判定。
此時此刻,廳內的客人才明白,這第二場竟又是平局,故一時間大家都交頭接耳起來。誰都不曾想,竟會連著兩局都是平手。如此,最後第三場卻成一局定輸贏了,而且還是就由一人來評判。可因為前面兩場的意外平局,使得大家心裡不由都有些犯嘀咕起來,這萬一第三場又是平局可怎麼辦?那他們前面那一頭熱的下注豈不都成了玩笑一場!姬御風也微微蹙起眉頭,直到此時,他對這場比鬥總算不再似之前那般漠不關心了。且直到這會,他才想起一開始莫璃找他時,就曾對他說過,此事有可能會讓他白忙一場,如果介意,就不要接。當時他並未將那話放在心上,如今一想,難不成……那姑娘早就都算好了?還是,這真的只是巧合?謝歌弦面上倒是波瀾不驚,只是摩挲著手裡的酒杯,將目光從莫璃那收回後,又瞥了一眼旁邊的阿聖。第二場告落後,阿聖就從外面回來了,賈黑特意告訴了他結果,他卻是隻輕點了點頭,看著像是漠不關心,又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十八名士被一匹一匹地捧上,如列隊一般,整整齊齊地在那桌案上擺開,佔據了大半的桌面。而袁慕娘這邊捧出來的,卻只單單一匹千金霞的錦緞,孤孤零零地擱在那桌上,擺在十八名士旁。於是這一對比,千金霞就給人一種勢單力薄的印象,十八名士則一下子給人一種視覺上的衝擊力。莫璃悄悄吁了口氣,費盡心思,總算是等到這一刻了。
柳老夫人從座上站起,扶著丫鬟的手走到桌案這,足足看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後,才終於開口:“都是用成品匹料仿製真花,而且皆可以假亂真。”眾賓客都有些急了,只是誰都知道這等場合不可失禮,於是一個個都只得抓心撓肝地耐著性子等著柳老夫人繼續往下說。
“只是兩人的工序卻是不一樣。”柳老夫人說著就走到千金霞那,指著匹料上織染成黃色的地方接著道,“這錦緞的黃,比你那背金大紅菊上的黃略遜了些,你前面是用了五道工序,最終制成花後,又在那花芯處加了一層薄薄的金粉。”柳老夫人說著就看向袁慕娘,跟著道出那五道工序。袁慕娘頓了頓,心裡雖有些不甘,但卻不得不點頭。
“這些淨面緞的色染極好,既純且固,此料用來裁衣固然極好,但要想改變它們的顏色,使之與真花接近,卻是較之別的絲綢要難上幾分,特別是這十八名士,每一朵看起來都毫無雜色,但花瓣上的顏色卻還是有深淺之分。”柳老夫人說著就看了她倆一眼,“越是純正的東西,越容易讓人看出瑕疵來,故此越是不好下手。而這等純色花,只要改得輕一分看起來就虛了,若重一分則僵了,唯有將暈渲染三大工九小式調配好,且工序正確才能將顏色調到正當合適,然後騙得過人的眼睛。”袁楊鈺點頭,心裡歎服,袁慕娘沒有任何表態,只是心裡暗暗記下柳老夫人說的每句話。
“要製出十八名士,最少要使用九種工序,且每一種工序的前後都要配合得好,不然這些花瓣成不了這以假亂真之相。”柳老夫人說完,就看向袁慕娘,“你如今的技藝確實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但今日這一場,你輸了。”雖柳老夫人評到十八名士的時候,袁慕娘就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三個字了,可當真正聽到時,她還是有種如雷轟耳的感覺。
你輸了。
那聽著很輕,但語氣卻極其慎重的三個字道出來後。滿座的賓客忽然間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竟就,分出輸贏來了?!最後這場就這麼簡單?真正出結果了,大廳內反而更是靜了下去。這裡到底不是真正的賭場,每個人都自持身份,贏的人自是歡喜,但面上也未有太多表露。輸的人或是心疼,或是不甘,但也沒有誰會失了風度。更何況舉辦這場賭局的是姬家天寶閣,且買注下注皆是你情我願,誰都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打嘴巴讓自己丟臉。
袁慕娘呆站在那許久,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著什麼,唯見她面色略有蒼白,唇抿得緊緊的,眼瞼垂下。柳老夫人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