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當年韓四道也曾這般贊過她的手藝,可後來……她悄悄吐了口氣,將那股恨壓下,笑著將那酥油泡螺一個個小心放在碟子裡,留了一份給廚房讓顧大娘一會給各處丫鬟們分了,然後讓紅豆將籃子取來。她將裝好的酥油泡螺小心放進去後,就出了廚房往莫老太太那去了。
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算著時間,正好飯前吃一個墊墊,然後晚上再當茶點。
只是剛出廚房,莫璃走了幾步後又停了下來,並轉頭讓紅豆去廚房將那個小攝絲盒子拿過來,然後她另外揀出四個酥油泡螺放在裡面對紅玉道:“你將這送到阿聖那去,就說是今兒廚房另外給加的點心。”
紅豆微怔,隨後就點頭笑了一句:“姑娘真是好心。”可她剛要轉身時,莫璃卻又叫住她,再給那盒子裡添了兩酥油泡螺。
紅豆遲疑道:“他一個人,是不是太多了?丫鬟們也就一人兩個呢。”
“阿聖那還住著另外一個夥計,既然是廚房加的點心,倒不好只給他,這幾個給他倆分了。去吧,一會回來就該用晚飯了。”
只是紅豆剛走到阿聖那,正好碰上他牽著那輛驢拉的大板車出來,紅豆一怔,即走上前道:“你這是要去哪?”
“那間放雜物屋子裡的梁都朽了,上頭的瓦也破了好些,掌櫃的說小關巷口後面正好有些合適的料,他今兒跟人說好了,讓我這會去拉回來。”阿聖說著就瞧了她一眼,眼光在那小攝絲盒上停了停,“你又什麼事?”
“什麼我又什麼事,是給你送這個的!”紅豆橫了他一眼,就將手裡的盒子往他跟前一遞,“是今兒廚房給添的點心,你跟來寶分了。”
阿聖接過那攝絲盒子揭開一看,啥也不說,就先揀了一個一口塞進嘴裡。紅豆一下子睜大了眼,好一會才道:“你,你急個什麼,也不先問問怎麼來的。”
“挺好吃的,顧大娘可沒閒工夫做這個?誰做的?大姑娘?”不過兩眨眼的工夫,阿聖就消滅了兩個,然後才點頭道了一句。
“你——”紅豆瞪著他張了張口,然後頓了頓腳道,“你還吃,那裡有三個是給來寶的!”
“他不喜歡吃甜的,我走了,替我謝謝大姑娘。”阿聖蓋上攝絲盒子後,讓車座下一放,就跳上大板車,然後趕著驢走了。紅豆有些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好一會才道:“他這——也太不客氣了!”
……
晚飯過後,夜色已降,張一毛和兩白天裡喝過酒的兄弟朋友從一家小酒館出來後,搖搖晃晃,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走著,不多時就走到那條小關巷子裡。
“我說,今兒咱看到那事,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有一位打了個酒嗝,忽的就道出這麼一句來。
“別,別管什麼意思……”張一毛打著結巴道,“倒,倒是,後來過來的那,那小娘子挺勾人的!”
“噯——之前那兩位姐兒,不也更,更是風騷!”另一位接著道,隨後三個人就一陣怪笑起來,正好這會,後面行來一輛拉著東西的大板車,並且讓他們讓一讓。張一毛幾個回頭一看,只是眼下天已黑,這麼一瞅,也只瞅著那車上坐著個黑影。幾個人打了個酒嗝,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總歸是磨磨蹭蹭罵罵咧咧的,就是不讓道,還那麼勾肩搭背地並排走著,且嘴裡還跟剛剛一樣,不乾不淨的叨唸著。
阿聖細辨認了一下,即認出前面那幾個就是白天裡見到的那些傢伙,他眼眯了眯,忽的一下就跳下車。天黑後的巷子裡,忽然傳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伴著幾聲哀求的討饒聲,只是很快,這些聲就歇了下去。
“孬種,還便宜了另外幾個。”阿聖從張一毛腦袋上拿回自己的上衣,重新套在身上,再將這幾個不過幾拳就暈過去的傢伙丟在一邊,然後駕著車出了小關巷。只是剛出巷口,忽然就看到一位身著雪青闊袖長衫的公子立在那笑著看他。
阿聖掃了他一眼,就駕著車從他旁邊過去,只是接著他卻將板車停在附近一個賣大碗茶的攤位前,然後扔出一個銅板喊攤主給他倒碗茶。
喝了半碗茶水後,他便將那小攝絲盒裡的酥油泡螺揀了一個出來塞進嘴裡,晚飯還沒吃呢,快餓死了!
“兄臺剛剛真是好氣魄。”謝歌弦施施然走上來後,就站在那大板車旁笑著道了一句。
阿聖打量了他一眼,問:“有事?還是你跟那幾個孬種是一夥的?”
謝歌弦連忙笑道:“兄臺誤會了,在下只是路過,不巧看到而已。”
街道兩邊攤位上明亮跳動的火光,將此二人的臉映照得忽明忽暗,阿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