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道是傾斜著的,越往下走,就越顯得寬大,到後來已經大得像是一條能通火車的隧道。我估算著現在我們身處的位置——這個小煤窯,都快把整座山挖空,四壁上顯出許多不協調的灰色和黃色,跟平時看到煤炭的深黑,完全不同。
難道這條小礦脈裡的煤被挖完了?我心裡叨咕著,如果連裡邊的煤都能挖完,說明人家能夠從容不迫地對這個小煤礦進行開採,那麼梁老頭聽到傳說煤礦裡有的古墓,和鬧鬼一事,就完全是一群鄉巴佬待著沒事在閒扯。要是沒有古墓,我們這趟可就白跑了。
若不是胖子急著要錢還債,答應了人家,老胡可能就會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老胡即使要倒鬥,也會先確定下具體的古墓位置,然後再動手,絕對不會做象現在這麼魯莽的事情。
我把這個想法憋在心裡頭,硬著頭皮跟在後面,沒走多久,前面出現一個岔路口,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洞口呈現在我們面前,幽深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何處,在狼眼手電筒的光芒下,越發顯得陰沉恐怖,彷彿通往陰曹地府的通道。
面對這三個幾乎一摸一樣的洞口,領頭的胖子不知道該走哪邊,和梁老頭一起把詢問的目光投向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我心裡有氣,看我幹嘛,我也是第一次來。
我忽然靈機一動,拎著小白鼠,在三個洞口依次試了試,然後用肯定的語氣,指著右邊那個道:“走這邊!”
胖子還沒說話,梁老頭又拉住了他,看得出來,他是對我的結論表示懷疑。
我對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什麼本事也沒有,卻又貪財好色,啊——好色一事純屬合理想象,對這麼一個老東西真是一點兒法兒也沒有。我當即把拴著細繩的小白鼠放到右邊的洞口。在三個手電筒的光柱照射下,他們很清楚的看到,小白鼠劇烈的掙扎著,在我的驅趕下也不肯進入那個洞口,而在另外的兩個洞口,小白鼠並沒有表現出這樣的反應。
我解釋道:“就好像地震來臨前,禽畜們會騷動不安一樣,自然界的動物,都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小白鼠不肯進右邊這個洞,說明裡面一定存在它害怕的東西,大概就是古墓的氣息吧?”
胖子點點頭,表示認同我的說法,帶小白鼠是我提出的,是跟一個教授打聽過的。
“高手!”梁老頭不知道我是什麼來路,猥瑣的笑著拍馬屁,“何小兄弟不愧的見過世面的人。”
目的地就在眼前,胖子鬥志昂揚,梁老頭也信心滿滿,只有我心虛,天知道里面有沒有古墓?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有墓地。
我們三人都帶上防毒面具,小心的進入洞中,提在手裡的小白鼠一直拼命叫喚,尖銳的聲音經過洞壁悠長的迴音與反射,完全變了味道,令人聽了之後毛骨悚然,如同是半夜鬼叫——胖子和梁老頭卻很高興,這小傢伙掙扎得越激烈,也就意味著他們越接近古墓。
但是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前面一堵泥地,突兀的擋在面前,顯然已經到了通道盡頭,興沖沖的他們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梁老頭指著眼前厚實的泥土,眼都綠了:“這是怎麼回事?”
天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事實上,白天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地方未必就有古墓,因為這地方不管怎麼看都不符合古人對風水寶地的要求,下來也只不過是看看。
我們三人都摁亮了狼眼手電筒,但任憑我們怎麼照,都看不出這附近有什麼跟古墓有關的東西。我低著頭,心想這下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胖子低著頭不吭聲,要是換在平常時候,找不到古墓也沒什麼大不了,可如今,他欠下的債,又要到什麼地方去找個著落?
沉默片刻,梁老頭還是不死心,開口道:“不如我們再走走那兩條岔路口,說不定……”
猛然我看到異樣,忙大喝一聲,直接打斷他的話:“都不要動!”
這一聲暴喝,嚇得膽小的梁老頭差點跳了起來,而當他順著我所指的方向望去時,才真正嚇得差點癱倒。只見我那手電筒射出的光柱,正照在一條一米左右,背有環狀白紋,正輕輕蠕動著的蛇身上。
這條蛇,差點就被他踏在腳下!
“原來那隻小白鼠所害怕的,就是這條蛇!”我在心裡苦笑,並不是什麼屍氣,我剛才那聲暴喝,已經驚動毒蛇,忙道:“大家保持鎮靜,都不要亂動!”看這蛇的模樣,應該是傳說中的百毒花屍蛇,而且我懷疑這就是世上最毒蛇類之一的銀環蛇。一旦被咬,以我們現在的處境,絕對是死路一條……
我只能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