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瞧瞧錦兒,又瞧瞧張有才,錦兒已經把弟弟抱起來:“好了,舅舅疼你也疼我,我們啊,都是爹孃舅舅疼的。”小兒子大大地咬一口梨子,趴在錦兒肩上笑了。
石大爺已經招呼他們:“好了好了都進屋吧,你們舅舅這麼老遠的路回來,你們不曉得心疼他,讓他多歇歇。”錦兒把弟弟抱進屋裡,放在椅上坐好,這才到桌上倒茶,第一杯先給張有才,第二杯奉到石大爺手裡,這才笑著說:“爹爹說的對,以後啊,要心疼舅舅。”
石大爺接過女兒倒來的茶,不由笑了,笑完才對錦兒說:“你們舅舅也不小了,該給你們尋舅母了,以後啊,你們舅母會疼他。”秀兒啐丈夫一口:“在孩子們面前,說這些做什麼?”
石大爺又笑了,管家娘子已經走進來,說把老張婆接來了,石大爺和秀兒忙起身出去迎接,老張婆在石家門前下了車,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瞧見秀兒夫妻和張有才走出來,老張婆急忙幾步上前對秀兒道:“說起來,我也沒什麼好處對你,你現在這樣待我,我著實不曉得說什麼好。”
秀兒瞧向老張婆,當初的怨恨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吹過,如果沒有她,或許張有才早已夭折,也長不成現在的好孩子。秀兒對老張婆笑了:“張嬸子,當初你也教過我一些,那些話都別說了,都過去了。我因為有才,謝謝你。”
都過去了,老張婆眼裡不禁也有淚,但還是忍住了,只對秀兒拼命點頭,就和他們一起進去,從此以後,就是團團圓圓一家人了。
這晚他們直講到半夜才散,那時孩子們都已經困的睡著,那幾十年的話,似乎都要在這一夜把它講完,等張有才母子去睡了,秀兒才瞧著石大爺:“我真高興。”
你高興,我就高興,石大爺笑了,把妻子的手握在手裡,秀兒再沒說話,只是靠在丈夫肩上,人生到此,還有什麼畏懼?
榛子直到回來後的第三天,才到秀兒的鋪子裡來,聽秀兒說了這過去三年的事,還有認了弟弟之後的事,榛子也很歡喜,還笑著道:“要知道正好是我們回來那天玉兒定親,我也該趕去道喜才是。”秀兒瞧著她就笑了:“得,你也別在這說話,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大宅門裡的少奶奶,回去要先去問候兩層婆婆,還有那麼多妯娌呢。”
提到秦家,榛子的笑容有些無奈,小荷在門外道:“張奶奶來了。”話音剛落,綠丫就走進來,進來後先掃了一眼才笑著說:“就曉得你們今兒都沒讓孩子們來,我就沒帶孩子,哎,我們三個也都幾年沒見了,該好好說說話。”
“這可奇了,不過三年沒見,怎麼你和秀兒像倒了個個似的?”榛子故意笑著到,綠丫望一眼秀兒:“咦,我怎麼不曉得我和你倒了個個,還有,秀兒還不是一樣這樣潑辣,你別瞧她外頭這樣溫柔。”
秀兒已經伸手往綠丫肋下掐去:“少來說我,說的就跟你特別溫良賢德一樣。”三人這幾句話說過,過去那三年的分別全不存在,說了別後光景,聽的定北侯夫人還是有些不冷不熱,不過待榛子的小女兒挺好,秀兒不由嘆道:“哎,我們倆都是沒婆婆的,也曉不得這婆婆要怎麼對待,特別是這樣的婆婆。還和別人家不一樣。”
榛子淡淡一笑:“能有現在這樣,我已知足了,難道真要婆婆待我像親閨女似的,說起來我也沒那麼大福。不過這回回來,幾個妯娌待我倒挺親熱。”
聽了榛子這話,秀兒拍了下手:“我也恍惚聽說,定北侯府裡有些不大太平呢,聽說世子夫人,就是你那位大嫂,想著分家,可是二奶奶和四奶奶又不願意。”
這家裡人多了,瞧著是人丁興旺了,可是也有許多事生出來,特別是秦家這樣大家,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哪能都往一條心過日子。秦清夫妻在外,過的甚是清靜,這就動了世子夫人的一根心腸,何不就借秦清夫妻在外這個理由把家分開,到時自己夫妻奉養公婆,也免得那麼多人,光每個月的家用就要出許多。
世子夫人想分家,可秦二奶奶和秦四奶奶都不願意,她們倆的嫁妝都不多,兩人的丈夫都只有個閒差,那點俸祿連喝茶都不夠。這要分了家,沒有了公中給的那些東西,還怎麼過日子?她們倆可都想著趁在侯府多攢些私房,等以後老人去了,那時分家手裡也有東西。
於是這兩妯娌就擰成一股繩,不願意分家,世子夫人被這兩妯娌聯手對付,縱然擺出大嫂的架子,也難免吃了些虧,見榛子回來,這兩邊都想拉她呢。
聽秀兒這麼說,榛子淡淡一笑:“誰也不是傻子,說實在的,侯府分不分家,怎麼分,我一點也不在意,誰還想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