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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秀兒,逃妾之名,你是實實在在的。”

“這是威脅嗎?大爺?”秀兒的話還是這樣平靜,馮大爺不由愣了下,秀兒看著他:“大爺,這裡是京城,是天子腳下,你當知道私買良家婦人是何等罪名。賣良為妾,還是明知道是流放中的女犯還買了,馮大爺,你想知道,是他們收留逃妾的罪名重些,還是你的罪名更重些?”

威脅不抵用?馮大爺覺得腦子有些糊塗,眼前的秀兒和自己記憶中的秀兒大不相同,不是那個不愛說話,怎麼折騰都沒有不滿的女人,而是一個伶牙俐齒,語氣清楚的女子。

這會兒,馮大爺有些後悔要求見秀兒,真上了公堂,秀兒的底被起出來,私買良家是一宗罪,買的還是流放中的女犯,後者牽扯的就更多,牽扯到流放地的管理,到那時候,收留馮家逃妾這件事,真的就是那麼微不足道的。

“可是孩子總還是我的,你不願意和我過,那我也認了,畢竟也有人拿銀子來贖你,可是孩子總是我的沒錯,沒有跟著你的道理。”馮大爺決定做最後一擊。

秀兒眼裡神色輕蔑,當初怎麼會覺得這兩個人是不可戰勝的,明明只是小人罷了,還是禁不起嚇唬的小人。

“孩子是我生的,她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能給你。”秀兒都不想浪費唇舌,直接就道。

“天下只有跟著爹的,哪有……”

“馮大爺,你有多少家產,多少銀子?”秀兒打斷馮大爺的話,步步緊逼。

“我,”馮大爺沒想到秀兒竟然直接問起自己的家產來,仔細算算,也有四五千兩,不然也不會買的起妾,可是這點在鄉間能稱做富戶的銀子,拿到京城來,不過就是普普通通。

“要講道理,是要看銀子說話的。”秀兒從沒有這麼一刻這樣暢快,當這句話說出口,秀兒有放聲大笑的衝動。

“那些銀子,也不是你的。”馮大爺被自己昔日的妾室這樣對待,忍不住嚷道。

“我的就是秀兒的,別說銀子,就算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秀兒。馮大爺,我曉得,你不甘心,不樂意。可是你也是生意人,曉得和氣生財的道理。爽爽快快認了這個事實。不然的話,你要上公堂告我們收留逃妾,我們奉陪同時,也可以和你講講這買良為妾的道理,還可以問問這私自買了流放中女犯的事,到底是怎麼做出的?”

既然馮大爺不堪一擊,綠丫也不介意落井下石,直接就幫著秀兒說話。這京城女子瞧來有些不大好糊弄,馮大爺的眉皺起,還是不肯完全徹底認輸。

“馮大爺,內子方才的話並沒有錯,這裡是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並不是你那鄉下地方,族長說一聲,就可以聚起上千人打群架的。”張諄適時開口提醒。

既然這樣,馮大爺也就斷了這個心腸,難怪他們要選在京城而不是在家鄉。於是馮大爺咳嗽一聲:“我也是懂道理的人,既然如此,那也就這樣吧,只是秀兒,你的身價銀子倒也不多,可是別人問起孩子,那我怎麼說。”

“你就說夭折了,連你的妾都跑了,你還擔心什麼?”秀兒輕聲開口,只有讓錦兒在馮家那邊夭折,才能讓她從此和馮家斷的乾乾淨淨,再沒有半點瓜葛。

“好吧,秀兒,你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馮大爺又往秀兒臉上瞧去,見她已經轉過臉,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頭問張諄:“那麼,原來答應的銀子?”

“足足兩百兩,一厘不少。馮大爺,請跟我到旁邊寫文書吧。”張諄做個請的手勢。

寫了文書,從此後,自己就是真的自由了,秀兒眼裡一熱,有淚水流出,綠丫把秀兒的手握緊,對她點頭一笑。從此,就真的再也不需要擔心了。

“今有立約人馮某某,本貫江西人氏,庚午年以銀十五兩納屈氏為妾,後生一女,因女夭折,屈氏日夜啼哭,於心不忍,故放妾寧家,此後任由屈氏另嫁。”

後面是年月日,還有馮大爺的手印,秀兒拿著這份約,讀了又讀,眼裡的淚又流下。綠丫把她的手握緊:“哭什麼,這是喜事,大喜事。以後啊,馮家再有什麼囉嗦的,就拿著這個丟在他們臉上。”

是的,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秀兒小心翼翼地把這約收進荷包裡,貼身藏著,才拉著綠丫的手:“我真高興,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高興的話,既然在酒樓裡,我們何不叫一桌酒席,好好地吃喝一番。要曉得,這酒樓平常我也捨不得來。”綠丫笑著提議,張諄聽見了就搖頭:“你啊,也別把別人的銀子不當回事,不過這難得,就叫桌酒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