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情受寵若驚地說:“我好多了,其實已沒有什麼大礙了,但是醫生硬要我再住一個星期。”沈家情從床頭櫃拿起眼鏡戴上,這樣就有安全感多了。不然就像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人前,沒能好好地保護自己。
孟傲賢把她戴眼鏡的動作默默地記在心上,他知道沈家情很善於保護自己,並不輕易讓人窺探到她的內心世界。他提起手中提著的那一束歪倒的香水百合,面帶微笑地遞給沈家情,“剛才在走道上發生了一些意外,結果它就變成這樣了。不過,它的外在雖然變了,但它的香氣依然是清香怡人的。”
是因為夜晚的關係嗎?還是在作夢呢?孟先生沒有可能會這樣子的,他不像平時在公司裡那般高高在上、盛氣凌人;也不如那晚般鬱抑、滿懷心事。一直以來,孟傲賢於她來說是遙遠的,即使知道了他的過去,沈家情依舊謹慎地與他保持著她認為安全的距離,通常她都可以做到的。可是今晚,突然要她面對此時的孟傲賢,沈家情又開始覺得自己像那天被他抱在懷裡送進醫院時般手足無措。
她不想戴上眼鏡,因為對於他目光中異樣的光芒感到害怕;可她又不得不戴上眼鏡,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能好好地保護自己。最後,沈家情只能垂下頭,無措地絞著手指,心中盼望外出打電話的凌葦趕快回來。多一個人在場,他對她的壓迫感才沒有那麼厲害。有那麼一會兒,沈家情完全忘記孟傲賢手中還拿著那束花呆站著。
無奈,孟傲賢只好自己找尋可以放置這束花的東西,他直接走進洗手間。就在孟傲賢剛走進洗手間,凌葦則急匆匆地開門進來,一進來她就氣鼓鼓地想倒水喝,可是很不巧地撞在沈家情的病床腳上,疼得她嘴裡咕嚕著一連串的氣話。
“凌葦,你又在氣什麼了呀?”
“氣那個大頭鬼,沒長眼睛的王八蛋!”不提還好,一提火就上來。“家情,你知道我剛才有多背嗎?一出門就被個冒失鬼撞倒在地,疼得要命不算,還被他罵了一句,說什麼因為我的不小心把他的花束給弄歪了。這叫放火的叫救火!最要命的是我那副剛剛配了沒多久的隱型眼鏡因此報銷了。天啊,那可是花了我幾千元耶!氣死我了啦!”凌葦越說越生氣,禁不住又抬腳踢病床。
沈家情趕忙下床扶起凌葦,“你沒事吧?真的很疼嗎?”
“是這裡疼呀!”凌葦撫著胸口,“幾千元呀!”一思及此,凌葦又忍不住破口大罵,“別讓我再見到那個烏龜王八蛋,他肯定——”
“我肯定會怎麼樣?”孟傲賢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原來剛才在走廊碰著的女子是家情的朋友。沈家情和她的朋友可真是不同啊!
被孟傲賢的話嚇呆了的兩個女子,詫異地看著神情自若的孟傲賢。最後,沈家情首先恢復過理智,她小心翼翼地問凌葦:“你看清楚了嗎?這位孟傲賢先生就是剛剛不小心與你相撞的人嗎?”沈家情有意加重“孟傲賢”三字。
凌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一直在大叫——慘!自己居然在孟傲賢——自己心中的最佳金龜婿人選前,如此……噢!天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到最後,凌葦只有絕望地摀著臉,她到底說了什麼呀!唉,看來要換下一個目標了!
“孟先生,這是我的好朋友,凌葦。”就只有沈家情能打破此時的尷尬。
“你好,淩小姐。”孟傲賢禮貌地向凌葦伸出手。“剛才撞到你是我太冒失了,I am sorry。”
凌葦終於挪開摀著臉的手,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孟傲賢,發現自己剛才真的是被鬼掩住眼睛,才會瞎得沒認出他就是孟傲賢,即使再怎麼看不清楚、即使走廊光線再不足,可是他的氣勢與外形應該是要認得才是呀!自己剛才發什麼神經嘛!嘆了一口氣,凌葦又垂下頭。
不過,凌葦還是凌葦,她沒有沮喪多久,一分鐘後她就恢復過來。而且,以女性的感覺她彷佛知道孟傲賢應該沒有多討厭她,剛才的話語還很可能他會喜歡呢!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但是一旦有機會,自己就要緊抓不放。我是天鵝,是應該與孟傲賢他們這類上等人站在一起的,鴨子群可不是我要待的地方。很快的,凌葦恢復了自信。她也鎮定了下來,於是站起身子,繞過沈家情直直地走到孟傲賢面前,自信而嫵媚萬千地層開笑顏,“剛才就當作一場誤會。Let's forget it。”說著凌葦握著孟傲賢的手,笑得更加千嬌百媚。
孟傲賢眼中閃過一絲嘲弄的光芒,可很快就消失,快得誰也沒能發現。他不失風度地與凌葦握手言和。
凌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