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不借給她就是了。”
楊氏搖頭道:“石榴,你不懂我心裡的苦啊,你說這麼好的院子,你大嫂都不想住,竟然還想去蓋大院子,難不成一家子苦了那麼多年蓋的院子,就那麼空著?人啊,過日子要踏踏實實,不要有點錢就擺闊氣,何況你大嫂壓根沒錢,她還想靠借你們的錢擺闊氣,這像是過日子的人麼?唉,話我就說到這兒了,楓兒啊,你也要記住,無論以後你幹出多大的事,掙多大的家產,這日子都要過踏實了,松球的事可是個教訓啊!”
楊氏說完就起身走了,心事重重的樣子。
石榴準備追上去,錢楓把她叫住了,“石榴,娘心裡不好受,你別擾她了。”
“是我說錯了話麼?”
錢楓搖頭,嘆了嘆氣,說:“與你無關,娘是見咱們日子過得太招搖了,她心裡不踏實。”
石榴撇嘴道:“這還不是怪你,幹嘛買匹馬回來,惹了這麼些事。”
錢楓撐著腦袋說:“婆娘,我知道是我錯了,以後……咱們把日子過得低調一些。前些日子我還打算託人去給你買一套金首飾回來呢,覺得你是個大美人,就應該戴最金貴的首飾才對,不過現在想想,還是算了。你本來就夠美了,不戴這些首飾也是最美的,何況那些金子戴在身上也不好看,還招人嫉妒。我不給你買了,你不會生氣吧?”
石榴在錢楓擺了一個側身扭腰的姿勢,傻傻地問:“我真的是最美的?”
錢楓噗哧一笑,“你若不擺出這樣的姿勢,會更美。”
石榴立馬站直憨笑著。
錢楓朝她招手,“石榴,你過來,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
石榴好奇地走過來,“啥東西?”
錢楓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套在了石榴的手腕上,他見石榴捂著嘴差點驚叫了出來,笑道:“你別這樣大驚小怪的,這隻鐲子已經買回來了,總不能退掉吧?村裡人肯定沒見過這麼好的鐲子,你也戴不出去,以後就在家裡戴戴,出門就取下來。”
石榴摸著這隻晶瑩剔透的鐲子,“這得花多少錢?”
“花多少錢你就別管了,反正你要記住,咱們不能張揚著過日子,這隻鐲子你不要戴出去就是了。以後我也不會再買這麼貴重的東西了,就像娘說的,把日子過踏實了這才是最重要的。”錢楓將石榴的袖子往下拉了拉,矇住了鐲子。
石榴認真地點頭,“我一定會把這隻鐲子保管好,倘若哪日咱家沒錢了,還可以拿它去典當。”
“呸!呸!呸!咱家只會越來越有錢,怎麼會有沒錢的那一日?石榴,你在家帶著多多,我去後面的地裡瞧一瞧,看草藥長勢如何了。”
錢楓起身走了,石榴趕緊將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了,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這種貴重的東西她戴著覺得心裡慌慌的,好像隨時有人要來搶她的一般。這時她才感受到,有錢真的未必是好事,娘說要過踏實的日子是對的。
楊氏來到舊院子裡,看著她和錢老爹親自壘起的院牆,還用手摸了摸,然後又坐下來算著她能買幾隻鵝崽。她沒有再去搶葛桃花床底下的錢,只是聽著葛桃花在屋裡有一聲沒一聲地哭著。
錢桐從地裡回來後,見葛桃花哭得雙眼紅腫,問她這是怎麼了。葛桃花便把錢楓不肯借錢的事,還有楊氏給她一記耳光的事說了,委屈得直抽泣,渾身都在打抖。
結果錢桐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將鎖錢箱子的鑰匙從抽屜裡拿了出來,然後再綁上繩子。
葛桃花睜著大眼嚷道:“你這是作甚?怕我偷偷花錢麼?”
錢桐把綁好繩子的鑰匙戴在手上,“娘說得對,這錢應該留著給松球娶親和穗兒陪嫁。松球將來到底有沒有出息可不是你說了算,你覺得他現在書讀得好就以為他定能當大官,要知道這天下會讀書的人多著去了,窮困潦倒的秀才還不到處都是?你個臭娘們,一點兒也不會為兒女們打算。”
葛桃花一下撲了過來,要搶錢桐手上的鑰匙,“錢桐,你不能這樣,二弟不肯借錢給我們蓋院子就算了,你再把著錢不許花可不行,我還要給松球和穗兒做幾身新衣裳呢!”
錢桐皺著眉頭說:“做什麼新衣裳,他們身上穿的衣裳一個補丁都沒有,還花這個冤枉錢作甚?你瞧瞧村裡那些孩子們穿的,哪個不是補丁摞補丁?”
葛桃花急得直抓狂,“咱們為什麼要和村裡的那些窮人比,你瞧瞧二弟和石榴穿的是啥!二弟過年時親口說過一家人有福同享,現在他只顧著和石榴過好日子,將爹孃和咱們都撂下不管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