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飄上高空的感覺對於陳迅而言,是從未體驗過的奇特感受。或許,神劍泓光就在用這種方式,將它那糅合幾千柄上品武器戰魂的境界轉達給陳迅?
神劍有靈,超品階的神劍之靈更是不會比某些弱小的妖獸稍差。與泓光精血相連之後,陳迅更能感覺到這柄神奇之極的飛劍之上蠢蠢欲動的劍魂,感覺到其中渴求戰鬥的強大戰魂……
這一日,陳迅帶著泓光飛到煉劍谷左側一座名為“黃石”的高聳山峰之頂,就在這每百年能夠產生不到兩升一元重水的某處飛瀑之下,一個人靜靜地躺了下來。
宣蕾之前雖然撒嬌哭鬧著要想跟著來,但無論小妖女怎麼懇求,陳迅還是沒有帶上她。他甚至連游龍戒指和其中的眩光仙府都沒有帶,只是讓巨靈神分身保管著這兩樣重要法寶,然後單人單劍飛上了這近萬米高的山峰。把飛劍放在飛瀑下某塊巨石之上,平攤身體躺了上去。
他手上拿著一張紙,一個劍鞘,和一塊白色玉簡。
紙是當年母親臨死前親手交給自己的紙,劍鞘是從眩光仙府三層武器室,那個能夠令時間流速百倍的神奇所在中找到的劍鞘。而白色玉簡,則是幾天前天機子前輩說起那個“神奇地方”時,遞給他的玉簡——每樣東西上,都是一副星域圖。
而沒福星域圖所標示的位置,都是同一處……那顆不知道叫做什麼名字的神秘星球。
母親留給自己的星路圖和眩光仙府中劍鞘上的星路圖完全一致,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當這一次天機子前輩將儲存在玉簡中,已逾數萬年的星路圖給自己看時,陳迅整個人都感覺到了種無法抑制的顫抖。
這三副同樣星路圖上標示的所在,究竟有著怎樣神奇的秘密?
那顆星球……到底為什麼會讓三個不同的人,都對其充滿了期望?
母親給出這張紙之後,身染重病的她說不出半句話就闔上了雙眼。建造眩光仙府的上古一劫散仙,當然也不可能給幾萬年之後得到仙府的他留下任何解釋。只有煉器門掌門天機子是親手將玉簡交給自己,可偏偏陳迅問他具體情形時,天機子前輩也只是從一代代的師命中繼承玉簡,根本不知究竟。
“或許,等到找宣望星報仇之後,真該去一趟這個星域……這個星球。”
不知道從何時起,躺在巨石之上望著碧藍色天空的陳迅心中逐漸寧靜下來。他腦後的本命神劍泓光,將一股能夠凝神靜氣的暖流從腦後枕骨湧進意識海內,周圍整個世界,都變得彷彿安靜非常。
萬米高空的勁風聲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積雪堅冰,偶爾壓斷異種巨樹的聲音沒了,甚至連巨石之後那在接近零下五十度的寒冷環境中依然奔騰不息的飛瀑聲,沒了。
這世界上,彷彿只剩下了面前那一片晴朗朗的天空,甚至連陳迅自己……也沒了。
無比空靈的境界之中,只剩下一點保持不失的元靈依然堅守著道心,讓陳迅知道“自己”這個概念的存在。知道他還是整個世界上有形有質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空,真正的“無”。
那麼……我是誰?
這個問題空空蕩蕩地響起,又空空蕩蕩地飄散在無邊無際的意識世界裡。陳迅只覺得眼前天空的晴朗色彩被無限放大著,那純淨如水的藍色彷彿要將自己一點僅有的元靈都融化般,包圍了過來。
“不,不可以!”一個淡淡的,遙遠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在陳迅耳邊響起。
那聲音只響起一次就越來越輕也越來越遙遠,而眼前那片藍色則似乎在說著:“放棄吧,拋開你最後一點元靈。只有什麼都沒了,什麼都空了,只有變成真正的‘無’,才是這世界最終的歸宿。”
不!不!!不!!!
一個巨大的聲音在陳迅心底響起,躺在巨石之上的他猛然睜開眼睛,全身本命真元和元嬰化液都在瞬間沸騰起來,全身四正經八奇脈和超過三百條的零散小經脈中,飛速執行的本命真元力足以將任何一個試圖靠近的普通修真者活生生震斃。
雙眼一隻金色一隻紫色的陳迅,就這般呆立在黃石峰頂的巨石之上,從腳底到頭頂這一段小小範圍內的寒冷空氣變得極為灼熱,發散出去熱力一圈圈地將晚年堅冰全部融化……露出大片大片或許數十萬年都沒有見過天日的草木化石。
而迎著頭頂上兩輪紅日,幾乎是將自己全部力量都燃燒出去的陳迅,這種情形只持續不到數秒鐘就感覺到腦部元嬰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隆然巨響。
然後……他經脈中所有的力量都在這瞬間倏然停下。心跳,脈搏,肺葉的呼吸,腸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