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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希貝悄悄地打量他,莫名其妙地嚥了下口水,鎮定心神後,她幫他背起包,牽著他的手就跟著領隊往登機口走。這些天,童希貝做了許多功課。她在網上翻了好些帖子,學習如何與一個盲人接觸。如何帶他走路,如何帶他走樓梯,如何靠近他,離開他,如何給他遞東西,如何與他同桌吃飯……研究了許久後,童希貝才發現,原來其中是有許多講究的。她把那些有用的東西整理完後都列印了下來,藏在雙肩包裡,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在實際接觸中,她也開始現學現賣,遵循著與盲人的交往守則與阿嶽接觸。但是,她做得太過了,等到她耐心地為阿嶽介紹周圍情況,又耐心地帶他在登機口的休息椅上坐下,再耐心地問他需不需要喝水或去衛生間等等等等之後,阿嶽終於表達了自己的意思。&ldo;童希貝,不要那麼刻意,就像我們平時相處那樣就行,你這樣子,我很不習慣。&rdo;&ldo;啊?&rdo;童希貝大窘,&ldo;我,我……&rdo;她&ldo;我&rdo;不下去了,阿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ldo;我是看不見,需要你幫助的地方我會告訴你,但是平時,你只需像之前那樣對我就行了。我不是先天盲,這些事情我都見過,都明白的,你不用……對我特殊照顧。&rdo;&ldo;好吧,我知道了。&rdo;童希貝撇撇嘴,費盡心思做的準備,居然還被他嫌棄。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就在童希貝靠在阿嶽身上差點昏昏睡去時,登機的廣播響了。他們排隊登機,從頭到尾,阿嶽都沒有說話,因為他需要認真走路,機艙過道很狹窄,滿是在安放行李的旅客,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與童希貝閒聊。終於,他們在座椅上坐下。飛行時間是三個多小時,用過午餐後,童希貝望著舷窗外厚厚的雲層,心情越來越好。雲上的天空藍得特別純粹,毫無雜質,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那些雲上,暈起一層淡淡的霧。她扭頭看身邊的男人,他在午睡,腦袋有些歪,似乎睡得很熟。機艙裡座椅間距很窄,前排客人把座椅靠得很下,但是阿嶽只把座椅背放下了一點點。他個子高,自然坐得不舒服,之前,童希貝叫他把椅背再放下一些,他搖了搖頭,小聲說:&ldo;後面的旅客會不舒服的,我聽聲音是個年紀挺大的大伯。&rdo;童希貝回頭一看,果然是個個子高大的老人,她心裡不禁對阿嶽起了一絲小敬意。瞧著男人熟睡的模樣,童希貝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嘴角,她伸手撩了下他垂在肩膀上的頭髮,他的髮質很好,髮色烏黑,髮量也挺多,湊近聞還能聞到洗髮水的香味,是青檸味兒,顯然他和她一樣,早上剛洗了頭。他濃密微卷的頭髮繞在童希貝指間,刺得手指癢癢的,很有趣。童希貝起了玩心,悄悄地側了側身,兩隻手捻起阿嶽的三縷頭髮,小心翼翼地編起了辮子,小辮子編了七、八節後,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ldo;幹什麼呢?&rdo;他聲音悶悶地問,似乎好夢被吵醒,還有一絲不悅。童希貝嚇得立刻鬆開手。阿嶽摸到自己右耳邊的頭髮,是還沒來得及散開的一根小辮子,他無奈地笑起來:&ldo;童希貝,別再和我說你已經27歲了,我看你連17都沒有。&rdo;&ldo;開個玩笑嘛。&rdo;童希貝攏攏他的頭髮,幫他把髮絲理順,&ldo;坐飛機真無聊,阿嶽,肩膀借一下,我也睡會兒。&rdo;&ldo;恩。&rdo;他往右邊斜了斜身子,童希貝靠著他的肩,滿足地閉上了眼睛。飛機降落在昆明巫家壩機場。童希貝一手拉著阿嶽,一手拖著拉桿箱走下飛機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樂地喊:&ldo;雲南!我來啦!&rdo;阿嶽聽著她精神滿滿的聲音,微笑不語。朱領隊帶著他們提取行李後到接機口與地接社會和,每個客人都被贈送了一支紅玫瑰。玫瑰還挺新鮮,可是童希貝看到它就會想起杜翔的紅玫瑰攻勢,她手一甩,就把兩支花都塞到了阿嶽手裡。遊客們一路順暢地到了下榻賓館‐‐位於昆明新亞洲體育城邊上的尼斯酒店,童希貝一直精神亢奮,當然,她從沒忘記過阿嶽,沒有鬆開過牽著他的手。可是在辦理入住手續時,卻發生了一點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