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修道人一向講的是清心寡慾,可是這一刻,他也覺得心頭不時有怒意和歉疚交替著侵襲。但現在的他,只能壓下心中的種種波動,耐心的等待師父他們的來臨。
傷勢不亞於劉英奇,但待遇只介於劉英奇和那倆小賊之間的王小明,此刻裸露著上身躺在一間被警方嚴密監視著的病房床上,從入院到做完手術的現在,都陷於深沉的昏迷中沒醒。
此刻臉色蒼白如雪,還在昏迷中的他現在還並不知道,他左手的機能因為左肩骨已經變得粉碎而被醫院判了終身死刑。他自己的身份背景也已經被警方調查的詳細無比,現在,就只等他清醒過來,便要給他展開詳細的偵訊。
當然,他更不知道,他出事的訊息,也正被有些人心急火燎的往聊城趙三那裡傳遞。
或許真的應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那句老話,就連老天爺,此刻也開始再次下起來了淅瀝的小雨。
“小方,你瞧瞧還滿意嗎?”等屋子被臨時僱來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羅發榮這才笑嘻嘻的敲開了方榕的房門。
“收拾整齊了還行,就和現在的你一樣。怎麼,都辦妥了?”大略的在各個房走動了一下,方榕淡淡地點了點。此刻的這間大屋在收拾整齊了以後,就和眼前恍若換了個人一般的羅發榮一樣,在傍晚南方溫暖的陽光斜照下,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榮光和氣派。最讓方榕滿意的,還是房間裡此刻呈現那種難言的安靜。
方榕至今還記得,當年不管什麼時候進來這間屋子,都充斥著的那種喧囂。“來,小方,我幫你也買了幾件衣服,換上看看,這裡的天氣穿西裝太熱了。”
此刻,換過衣衫的羅發榮容光煥發的笑著,順手把一直拎在手裡的好幾個手提衣袋遞給了方榕。
“怎麼?沒辦妥?”方榕並不伸手去接,只是眼瞅著他,依舊淡淡地問道。
“只能說辦了一半,他們好些人都不相信你又回到了我這邊。”有些尷尬的把手袋放在了沙發上,羅發榮低著頭躲閃著方榕的目光,只管搓著雙手,慢吞吞地道。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羅頭,我以前的那身衣服還在不在?”摸出一根菸點上,方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我剛才已經叫下面的服裝店去做新的了,以前的那套當初被我一生氣絞碎扔了。”吞吞吐吐的說到最後,羅發榮的頭抬起來了,雙眼也勇敢的迎上了方榕的目光。
“哦。那我就穿這些好了,都還是長袖吧?”和他設想的一樣,方榕並沒有在臉上露出絲毫的意外表情。
“那是當然,再怎麼都不會忘記你穿衣的習慣的。”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的羅發榮笑容又燦爛了起來。
瞬時變得深邃無比的雙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在他幾乎又要開始躲避的前一瞬,方榕扭頭拿起了沙發上的袋子,在轉身進屋的前夕,這才開口道:“我希望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等候我的是當年那個被人們稱為羅剝皮的你。”說罷,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靜靜的呆立在那裡,羅發榮久久注視著方榕那間屋的門,只覺得久違了的血氣在不停的在體內湧動。
“暗修羅?真的是你!”目瞪口呆的看著方榕隨手變換著的臉譜最後定格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黑色修羅面孔,這座城市最大的地下錢莊的老闆,被人稱為大耳窿中的大耳窿的程千里不由的便驚叫了出來。隨即,他的心便被一股已經有些陌生了的狂喜和興奮所包圍了起來。
“刀仔,告訴前面,今天提早關門了,什麼人都不見。你也給我把住門口,沒我命令誰都不許進來。”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殷勤招呼方榕和羅發榮他們坐下,一方面提高了嗓門衝著門口的守衛喊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在確認了羅發榮帶來的人,真是當年拳市上的不敗戰神暗修羅的瞬間,他便知道今天是真的財神爺上門,想不發都難。再一想到又可以在拳市裡一睹至今不能被忘懷和替代的暗修羅的風姿,他全身的血液也覺得有些發熱了。
有時候,不管什麼樣的生活,平淡的太久了,都會生厭的,就是他也一樣!
“哇操,老程,你還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金錢獸,這麼快就聞到了鈔票的味道。你他媽的是不是也太現實了點?”一想到前面自己來的時候,程千里愛理不理的樣子,羅發榮便一肚子的小火,忍不住在接過酒杯的時候,半真半假的笑罵了起來。
“出來做就是為了錢,不然我這麼辛苦的支撐這點門面幹什麼?還不如回鄉下抱孩子去。說我現實,你羅剝皮又能好到那裡去?咱們老大就別笑老二了。還是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