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的幽怨還沒消散，她的手機卻像是默契一般也響了起來。

陸以銘？

這個名字足以將那些怨擊了個粉碎，她的眸色已肉眼可見的變化溫柔了下來。

這不是那個雷厲風行不近人情的陳寧，李遂意卻說不得什麼，她也跟陳寧一樣，成為了自己不認識的人。

“得，這兩兄弟怕也是知道我們姐妹情深，分不開的。”

她揚了揚手機，嘴角的笑意都壓不住了，意思很明顯。

江清清跟沈幽正興高采烈地在輕羽裡掃蕩，因為老闆在這裡，沈幽受到了平時不曾有的優待。

這讓她格外興奮，她出門從未用過沈家小姐的身份，丟到人群已然是泯然眾人，她不過就是一個長得好看一些的大學生而已，哪裡受過這樣子陌生人群的眾星捧月。

女生偶爾總是會有一些容易滿足的虛榮心，這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缺點。

因為如此，她很快就忘記了剛才跟李遂意之間的不愉快。

到底是孩子個性，記恨的能力總是淺薄。

似錦的商場跟一般商場的構造並沒有太大區別，區域劃分明顯，除一層跟地下室外，上層都是環形的走廊，從上往下，可以看到一樓寬敞的大廳。

從上一層對立的地方看過去，恰好能將李遂意跟陳寧此刻的舉動看個清楚。

“你覺得，是李遂意比較像你，還是那位陳小姐比較像你？”

用來消遣的時光，總是容易變得緩慢。

張輕羽背靠在玻璃圍欄上，側頭看著目視前下方的江凜，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兩個人畢業之後，就很少以這樣的輕鬆的姿態談話了，她們之間的來往，多數時候是建立在生意上的。

以江家的勢力，張輕羽多少有些屈於人下的感覺，那樣的感覺讓兩個人處在了一種不對等的關係上，這樣子的關係並不利於一對友人的關係發展，她們也確實逐漸地成為了利益合作關係。

江凜在她的話中楞了一瞬，不過也只是一瞬：“輕羽，你何時也能問得出這樣的蠢話了？”

她的眼神在張輕羽身上流連，這種時候，她依然能看清這個女人眼底的溫柔。

可見她是多麼沉得住氣的一個人。

“蠢嗎？”她自我審視，臉上的表情變作了難得的天真，那是她多年來都不曾流露過的神態，疑惑一陣，然後又釋然。

“我可是很久沒看到這樣不淡定的你了。”

她沒有去看江凜，怎麼樣都像是自說自話。

“是嗎？”她的神情變得淡然。

“那大概是兩個女人太有意思了，我很久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人了。”

如果忽略江凜眼底的那抹戾氣，那她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很像是欣賞。

李遂意這個矛盾體，確實有著讓人喜讓人惡的資本。

“確實很有意思。”

張輕羽對於她的話，只有認同。

江凜看著不遠處的兩個女人，也是她視力極好，才能看到李遂意在接完電話後臉上綻放出來的笑意。

大概是這個女人太過陰沉，那張寡淡的臉上有一點點可以稱之為欣喜的情緒都十分醒目。

她大概看得出那抹笑是什麼意思，幸福這回事並不挑人，就算是李遂意那樣尋常的女人。

他正帶著她一點點地踏入他的世界，儘管這讓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這個想法讓江凜心中警鈴大作，自從生命中穿插進李遂意這一號人物之後，她的生活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這個女人對她而言，是禍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