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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心事壓著哪。”

“還不就是工作。最近接了個文案,搜尋枯腸快一個月了,還想不出要寫什麼,或許我出去踏踏月色,搞不好靈感就會如泉湧。”紡霧快口說出來,為了堵住飛雪的懷疑。

“那我更不要和你出去,你就可以好好想。不過,只要附近走走,不然往前面人多的地方去,別走到斷崖旁邊,也不要逛進樹林,知不知道?”飛雪叮嚀。

“好啦,我知道。”紡霧點點頭。

推開門,紡霧藉著月光看看手錶,九點半不到,但是四周卻不見人影。

還是隻有一遞、一遞的蟬聲在夜空中嗚響。紡霧拉緊衣服,竟覺有一點點冷。

邁開腳步,她走進溶溶的月色中。“靈感如泉湧?”她笑著搖搖頭……她騙誰呢?

第三章

紡霧覺得好悶,嗡嗡響的冷氣聲令她的頭隱隱作痛。他沒來,他的座位空著,所以,沒人批評她帶來的東西好不好。

她若有所失,也若有所待。

“休息二十分鐘。”

不知道是誰講的?但她如釋重負,卻又矜持的等著,沒有第一個走出門。

而今,她站在這個僻靜的角落,沒事找事的望著大樓中庭的噴泉,只是找個眼光留駐的地方,腦子卻空白一片。她習於不思不考來逃避恐懼和壓力,這還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縮頭烏龜,紡霧內心不自覺浮起這句話。

不是臨時湊合的,都是絞盡心血的字句,紡霧原本期待能得到徐士哲的讚賞,不過,事與願違。“哈!”紡霧故作調皮的朝下吐一口氣,整個上半身往樓下探,卻驀然有人拉住她衣襬。

紡霧嚇了一跳,幾乎往前栽下去。

“哎呀!”

兩聲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的驚呼,惹來樓下人群往上探看。

紡霧風風火火的轉過身,狠狠的問那個拉她的人:“想謀殺人……”話到半途,卻硬生生的停下來。

是……歐意融。

真要命!紡霧在心裡罵了一句,臉上卻裝得不動聲色。眼中的歐意融看來比實際年齡老成,臉上的妝化得很濃,仔細描過的眉毛,是時下歐美明星流行的眉型,濫潑的口紅,短上衣、短褲子,及厚厚的高跟麵包鞋,拔過的眉毛痕上雖覆著一層精細的蜜粉,但站這麼近,一樣看得到眉痕。

“幹嘛這樣子看人?”歐意融問她。

“因為我是同性戀。”紡霧沒好氣的挑高眉毛回道。

“真可惜我不愛女人,還有,下次別嚇人了。”歐意融噘著嘴。

“我沒有跳樓自殺的意願,是你先嚇到我的。”紡霧更沒好氣。

“我怎麼知道?我一上來就看見你身體往前探,一副準備跳樓自殺的樣子,我想也沒想就去抓你,怎麼知道原來個子愈高的人,膽子愈小,只會虛張聲勢。”

“對。”紡霧頭也不回的走掉,不想再回去那個無趣的會議室,也不想見到那個她不願意見到的歐意融。

倒黴、倒黴……在心裡反覆千百次。

她騎著機車在路上亂逛,不想回去,卻又找不到停留的地方。紡霧覺得好疲倦,也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可惡的嫉妒心和單相思病、可惡的腦子、可惡的自己、可惡的熱天氣、可惡的塞車、可惡的臺北、可惡的……一連串的可惡從紡霧的腦子冒出來,直到想不出其它可惡的理由為止。

她挑路肩走,預備把中山北路一路走到底,或許走到累為止可以整整走七次,就像那首古老的臺語歌。

紡霧從來搞不清中山北路為什麼有這麼多婚紗店,這麼多家店在同一條路上競爭是如何生存的?誰說高離婚率使得不婚男女的人數節節上升?果真如此,這些婚紗店怎麼還可以存活下去,並且一家接一家的開張?

她若結婚,才不拍什麼撈什子結婚照,寧可把錢存下來,隨便做點什麼都比當呆子被擺弄好;如果以後離了婚,那些照片還會時時提醒你的失敗。

喲!要命,這些婚紗店得罪她什麼?

她把車子停在市立美術館前面,呆呆的走到垃圾筒旁邊的椅子坐下。

碰到歐意融,紡霧本就不好的情緒更是完全失控,可是,那又和歐意融有什麼關係?

善良的她,開始在心中責備自己:你在遷怒一個根本不知情的人,你幻想徐士哲的痴情,你幻想他的深情,這些統統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對感情要實際點。紡霧自己勸自己,又忍不住為剛才自己對歐意融的莽撞態度好笑和懊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