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友達續道:“師傅他們三位師兄弟,帶著三十幾人,受盡千辛萬苦,才在紅梅谷站住腳跟。那個時候,我們顛沛流離,無家可歸。帝江谷怎麼沒有人說,咱們是父子兄弟,咱們是同宗同源?”
肖無病道:“我從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只聽說過,帝江谷有一部無字天書,無人能夠參透。後來被人盜去,至今下落不明。原來,竊賊便是你們!”
盧友達道:“胡說八道!盧某繼承師傅的基業,經營紅梅山莊多年,從沒聽說過,跑出來的這些人,誰曾染指過無字天書。帝江谷是肖家的天下,你們頤指氣使慣了,想要害誰就害誰。師傅是硬骨頭,所以才被誣陷。”
姜春燕咳嗽幾聲,斷斷續續道:“你們要的……山貨……只有姑『奶』『奶』……我知道……他……傻乎乎的……並不知道……你們衝我來……”
盧友達冷笑道:“山貨很重要嗎?那我們就先宰了他,祭奠山莊三位先賢,然後再去追討那些山貨。”
姜春燕猛然撥開肖無病,又是一口血霧,向盧友達噴了過來。隨即身子一軟,伏在地上,昏死過去。
盧友達張嘴一吹,血霧盡數回返,飄向肖無病、阿爾斯蘭。
兩人並不躲閃,用手一揮,紅『色』霧氣倏然衝向天際。
肖無病一招手,身後布囊自動解開,一柄黑幽幽的古劍,落入他的手中。
本以為對方會施展隱形術或障眼法,唯恐遇到高人,故此將兵器帶來,以備不時之需。不料,此時卻真的需要用上。此人既為莊主,必定仙功不凡。
肖無病又望望姜春燕,眼中『露』出關切之『色』,轉臉向屋脊上道:“白龍兄,請你下來,照顧姜春燕。”
柳龍安聞言,知道再也隱身不住,飄然落在地上。他見姜春燕滿身血汙,急忙抓住她的手,將一股真氣傳送過去,暫時保住她的『性』命。他懷中揣著補心草、培元根等『藥』材,只是眼下騰不出空,無暇尋找煎『藥』的砂鍋。
肖無病道:“盧莊主,你們老輩人的事情,還需你們自己了卻。今日之戰,肖某隻知山貨,不為前仇。”
盧友達道:“好一個‘只知山貨,不為前仇’!盧某就是要殺了你,對帝江谷以示羞辱。現在紅梅山莊人強馬壯,又有北方仙林撐腰,再也不怕你們前來追討。”
肖無病道:“帝江谷‘不入官場,不入江湖’,肖某隻為保住山貨,不懂得江湖恩怨。”
盧友達譏諷道:“臨死之前,還不忘祖訓,真是個好孩子。”
猛聽古劍“錚錚”鳴響,劍身冒出一團白霧,瞬間凝結成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站在肖無病身邊。
肖無病驚叫道:“爹!”
老人道:“盧友達,還認識老夫嗎?”
盧友達愣了半晌,才道:“肖鳳林!扒了你的皮,我認識你的骨頭。”
肖鳳林朗聲大笑,“想當年在帝江谷,你師傅又能算得上什麼人物。沒想到你們師徒兩人,竟然沫猴而冠,相繼做起了門派宗師。”言辭之中,頗有不屑。
盧友達道:“恐怕你更想不到,當年翩翩若仙的肖鳳林,今日也已老去,而且就要去追隨先祖,用自己的人頭,祭奠你追殺過的屈死之人。”
肖鳳林又是哈哈笑道:“是啊,是啊。時光荏苒,老夫也已經七十多歲了。就連你這當年的小盧,也變成老盧了。”
他向前跨出兩步,續道:“當年你師父高樂天,身為武仙人,負責保護帝江谷的安全。有人指認,他的那位師弟趙大川,監守自盜,偷走了無字天書。高樂天不但不相信,反而回護趙大川,帶著人們反了出來。
“咱們帝江谷與世隔絕,每日除了上山種植採摘,就是在山谷內修煉仙功,生活非常枯燥乏味。很多人早已感到厭倦,於是就跟著跑出來。老夫所追的,只是趙大川,與他人無關。不料大家聽信蠱『惑』,說是帝江谷獸『性』大發,濫殺無辜,因此人人自危。
“你們逃走時,確實有二百多人。但死在路上的,又有多少是我們殺的?大多都是勞累致死,或是患病而亡。
“那部無字天書,傳至當今谷主,已有三四百年。雖然無人破解,卻是肖家祖輩流傳下來,咱們豈能不苦苦追繳?
“後來見你們死得人太多,老夫痛惜‘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才自作主張,放你們逃進了玉門關。
“谷主為此鞭撻了老夫三天,他自己也大病了三年。即便到了現在,谷主每每提起,仍然自責愧對先人。老夫時常奉勸他老人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