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春樹帶來的糖塞到他手裡。“多左(請)!”邀請他吃,他沒拒絕,剝了糖紙塞進嘴裡嚼,卻又拿了筆在紙上寫上“友達”兩個字,指了我一下,又指向字念道:“脫貓打七!”再寫下“信賴”兩個字,指指他自己說道:“星拉一”。
他說的“星拉一”我發音跟“信賴”很接近,我猜意思也跟我們中文的信賴一致。但前一個“脫貓打七”是什麼東東還真沒法琢磨明白。
我指著“友達”兩個字問他:“索來挖囊恩呆死咔(那是什麼)?”他想了想,在“友達”兩個字下邊寫下“ともだち”並同時念道:“脫貓打七”然後劃了一個“=”符號,符號右邊寫上“ほうゆう”唸了一遍,是“好友”的發音,又指指我和他自己。
“啊,riends!(朋友)”我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我像朋友一樣信賴他。
半年前我跟小優菊香和龍鬚川進學日文時,對五十音圖有點印象,發現日語發音跟中文非常近似。跟今村正交流之後發現原來日語這麼簡單,稍微比劃兩下就能溝通。
他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還以微笑,又在紙上寫下“筱文寧”這個名字,問我:“ki米挖筱文寧呆死咔?(你是筱文寧嗎?)”
我愣了一下,心想他為何這麼問?難道他以為筱文寧還附在我體內?我搖搖頭,指指筱文寧的遺像然後雙手攤開聳聳肩膀,用肢體語言告訴他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今村正摸了摸腦袋,露出不太相信的眼神。
我有些惱火,又罵了他一句:“神經和尚巴嘎!”
他並不在意,但放棄了跟我繼續溝通。
我決心離這個陰陽眼遠一點兒,改去老狐狸的書房彈古箏,一邊彈一邊想池春樹和龍鬚川進一道去找爾忠國不知是否順利?爾忠國重任在肩,極不輕鬆,再遇到這件事會不會應付不過來?但眼下能幫上忙的只有爾忠國了。他武功高強,手下還有不少高手,有他援手成功率增加不少。
暮色漸濃,我的心情隨著日光的隱去開始變得焦躁。
晚飯時,偌大的餐廳裡只有我和今村正用餐。他自斟自飲,默不作聲。因為存在語言障礙,我也沒打算跟他說話。
今村正吃飽喝足,又去客廳誦起經來。看不出他倒是一個很勤奮的和尚,儘管葷素不戒,對佛祖還是做到了“心中留”。
當我再次進入客廳,發現到處貼滿了符咒。
今村正滿頭是汗,正將一張符咒貼在筱文寧遺像上。
“你在忙什麼?”我不解地問道,沒想到嚇他一跳。他幾乎是跳轉過身來,口呼“阿彌陀佛!”
我哧了一聲,指著滿屋的符咒,然後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問號。他拿起筆寫下“追難”兩個字,我搖搖頭表示不明白。他想了想,寫了“鬼”和“邪魔”幾個字,並分別指著幾個字說道:“噢尼,亞媽,”然後將符咒貼到字上面。
“驅邪?”我明白他貼符咒的目的了,心生怒意。他這麼搞,我們還怎麼招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嗎?
我向他直襬手,從他手裡將他畫好的符咒拽過來撕掉。“一開納一(不可以)!”說著,將近身的一個符咒揭下來。
今村正大驚失色,上前攥住我的胳膊不讓我動那些符。
“放手!”我叫道。“你的巴嘎!大大的巴嘎!”
他放開手,有些無措,雙手合十念阿彌陀佛。
我立即將守在門口的兩個僕人叫進來,跟他們說不要讓和尚亂畫符,並囑咐他們將所有的符咒都揭下來。
今村正一個勁搖頭,不斷念阿彌陀佛。
就在我為和尚的擅自做主生氣時,池春樹回來了,只他一人。我連忙拉他到一邊詢問情況如何。
池春樹告訴我龍鬚川進和爾忠國已經擬定好營救計劃,就等天黑採取行動。他倆不放心我,派春樹回來陪我。
“他們倆都是崇尚武力的人,讓他們去幹吧。你來的正好。這個今村正莫名其妙把這裡貼滿了驅鬼符,你去問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剛讓人把符咒都揭下來,他好像很委屈呢。”我一邊告訴春樹剛才發生的情況,一邊將今村正午後寫在紙上的東西給他看,對上面打的叉叉也做了一番解釋。
池春樹走到正在打坐的今村正身邊,用日語跟他交流,談到後來,兩個人居然爭執起來,今村正面紅耳赤的衝春樹嘰裡哇啦一陣亂喊亂叫。舌戰一番後,兩人總算休戰,卻誰也不說話了。
“春樹!”總算可以插進嘴的我急忙開口,“你們怎麼吵起